◎轻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叶慧贞喝多了, 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和一个女性友人一起搀着走了。
钟婧被撞得摔在地上,傅芮乔把人扶起来以后就要找人算账, 转头就不见了人。
傅芮乔眼神扫过林暮舟,说:“你们新开业没有保安的嘛?我朋友被打了诶, 人就这么跑了?”
钟婧拉了拉激动的人的袖子, 小声说:“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人家喝多了,算了吧,我也没摔到。况且……人家第一天开张做生意, 咱们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傅芮乔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刚才那人是谁你没认出来?”
“谁呀?”
“叶慧贞啊!你老公的白月光叶慧贞!!”
傅芮乔实在佩服钟婧这个人的记忆力,她说自己对叶慧贞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傅芮乔把她摁在卫生间外的墙上, 去手机里给她翻当年的毕业照, 指着照片里一前一后的两个人问她:“你老公心里的朱砂痣诶, 是我的话我肯定把人家喜怒哀乐甚至三围都给问出来, 况且人家当年在学校里就是一枝花,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怎么没可能?我又不像你那么早就满脑子都是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尹迦丞我都没印象,他喜欢的女生我没有印象不正常吗?”钟婧往旁边瞥了瞥,见林暮舟还站在外面, 才大概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林暮舟,这家酒吧的老板。”
“钟婧, 我最好的朋友。”
傅芮乔的介绍简短, 把两个人左右看过一遍, 找林暮舟评理:“高中时大家已经十五六岁了, 情窦初开爱讨论这些八卦不正常吗?”
“正常。”林暮舟看了眼来往的人,对傅芮乔说:“卫生间门口人多,舞台旁边我给你们腾出来一个座,大家坐过去玩吧。”
钟婧慢慢缓过神来,问傅芮乔:“你真的确定没有认错,刚才那个人是叶慧贞?”
“我一直记得她,高考她原本应该跟我一个考场的,只是她早就确定好了留学的学校,没有来参加考试。”傅芮乔仔细回忆,小声在钟婧耳边说:“我高中表白过隔壁班的那个体育委员,他喜欢叶慧贞,我因此对她也多留意了一些,现在想来是帮你留意的了。”
“那你再帮我一个忙,”钟婧捏了捏她的手,说:“刚才的事情,一会儿你也不要再提了,没准儿人家回国只待几天就走呢,我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傅芮乔秒懂:“我不提,但你不能再不放在心上,我建议你最近看着点你们家尹医生,没准儿人家比咱们还早知道呢。”
林暮舟今日来捧场的朋友不止他们这一桌,陪了一杯酒,游戏没有加入,便去到别的桌打招呼去了。
钟婧直言不讳:“我觉得这位弟弟对你的兴趣不大。”
傅芮乔望着人家的背影,点点头:“虽然我之前也有这种疑惑,但你说……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邀约。”
“那可能就是欲擒故纵?”钟婧若有所思,又端起酒杯来。
有傅芮乔在的地方,钟婧很自然地被她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从高中时起就是这样。
尹迦丞至今也回忆不起来她们两个人的友谊是如何开始的,明明两个人兴趣爱好完全不同,高二开始又文理有别,她们隔着两层楼都要一起去吃午饭、晚饭,高考完傅芮乔对他们班同学比自己班还要熟。
明明钟婧才是那个毫无恋爱经验的,男人的把戏她哪里会看得懂?
可傅芮乔偏偏敢于请她这个军师,就连当初向左修文表白也是要拉着她,害他白白误会了这些年。
……
尹迦丞等钟婧上这个卫生间等了太久,人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看各种群里的消息,好不容易钟婧回来,他想要拉她回家的意图还没有表达,就被傅芮乔两句话堵在原地。
“林暮舟说试营业待会儿有抽奖环节,你们既然来了就放松点玩,今天邵启明不在,我叫了严律他们几个,人马上就到,你们先悠着点喝。”傅芮乔拍了拍钟婧的肩膀,说:“一会儿玩游戏,你想想有什么好玩的,我去门口接人去。”
钟婧喜欢和这群人一起喝酒玩游戏,上一回是跨年夜,她和尹迦丞闹着矛盾,游戏都没参与什么,今天尹迦丞人在,可要好好找补回来。
最好是拉着他一起整蛊整蛊他才好呢。
明乔律所两位合伙人擅长的官司类型不同,身边带出来的徒弟性格也差异很大,但和傅芮乔、邵启明不同的是,人家两个人带的徒弟互相欣赏,办公室恋情谈得高高兴兴的,反而时常给两位师傅操心。
严萌和章霖来的时候,还叫了今年新入职的两个实习律师,两个男生是孪生兄弟,钟婧还是第一次见。
尹迦丞跟着钟婧一同和他们打招呼,听见严萌惊呼:“钟医生今天请外援了,完蛋,我们这回可灌不了她酒了。”
钟婧摆摆手:“什么叫灌酒,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然后望了眼尹迦丞,眼神征求他意见,尹迦丞笑了笑,坐得离她更近一些,说:“我今天不是外援,恐怕酒量达不到你们的预期。”
钟婧推了推他,冲大家说:“他能喝酒的,我和他开两门,你们优先灌他,不用不好意思的。”
钟婧不喜欢玩的时候还拘束着不尽兴,尤其刚才被傅芮乔告知撞了她的人是叶慧贞,想要喝酒的心情莫名到达顶峰。
她不但要自己喝,还要让尹迦丞也陪着她喝,最好是能把他给彻底灌醉,从他口中亲耳听到些能让她放宽心的话才好呢。
严萌鬼点子多,才不管钟婧家里这位尹医生玩不玩得开,上来就提议要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
钟婧“哼哼”,胸有成竹地笑了两声,说:“鉴于我们们这里有两种不同的职业,为了避免包庇,不可以说和工作相关的内容哦。”
严萌眨了眨眼,问道:“林老板人呢,他不来,我们这游戏差点意思呢。”
傅芮乔才是真正的老板,一个眼神就能让她闭嘴,说:“平时开的玩笑这会儿都收一收,一会儿他招呼完朋友应该会过来的,拉着一起玩没事儿,但也别像要吃人似的,一会儿以为我们律所多不正经呢。”
“切,”严萌吐舌:“师傅你真是给我们的游戏打了个样,你有恋爱脑我们没有”
傅芮乔抄起酒杯作势要揍她,对这个徒弟实在没辙,别人不熟悉她可能还会有些害怕她老板的威仪,可严萌知道傅芮乔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凶实际上最是可爱善良,所以偶尔胆子大地就开起她的玩笑。
傅芮乔并不想在这么轻松的氛围里,和大家严肃解释她不是恋爱脑的这件事,她只是稍微犹豫两秒,然后拉了钟婧下水,说:“你这话说的也不对,我看最近钟医生也喜提一枚恋爱脑,去哪儿都要把老公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年轻谈恋爱呢。”
“就是就是。”两个实习律师附和着,十分给老板面子。
这游戏其实难度不大,玩过三轮,大家一直在喝酒,钟婧脸已经变得酡红,看着尹迦丞,等他说话。
尹迦丞还沉浸在傅芮乔说钟婧恋爱脑的那一句话里没出来,不知是不是同样酒精作祟,他说:“在座的应该上学的时候都是好学生,而我那时候被老师叫过家长。”
大家面面相觑,突然对尹迦丞这句话的后续敢起了兴趣。
“我看过尹医生你之前当选‘行业先锋’的采访,我记得你高中时是不爱说话的那种呆学霸形象呀,怎么会被叫家长?”
尹迦丞视线扫过钟婧,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当年那151个电话的故事,只轻描淡写道:“高二的时候我逐渐开始说话,我爸妈总要锻炼我的口才,托老师安排我去学校广播站播课间操前的那十分钟广播。”
“这和请家长又有什么关系呢?”傅芮乔也没听说过这事儿,跟着大伙儿一起好奇。
“我每天早上都念同一首诗,还是首情诗,所以老师怀疑我有早恋倾向,叫了家长。”
大伙儿一起端起杯子喝酒,起哄让尹迦丞给钟婧念一遍那首诗。
是舒婷的那首《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
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