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月蜷缩在稻草堆上,听见旁边有鞭子声,心中还在暗想,这是谁啊这么惨,就是有点烦让她睡得都不安稳,烦躁心中起,干脆坐了起来。
“你做什么?”那年轻狱卒瞪着柳怡月,怒吼一声,“你给我老实点儿,你若不老实就跟旁边那人一样。”
“哦?旁边那人犯了何事?”柳怡月直起身来,淡淡开口道。
那年轻狱卒看了看她,思考了半晌,还是没说话。
这时旁边走出一个狱卒,看上去同样年纪不大。
“诶,林兄弟,那边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得罪了太子殿下,送过来行刑的。”那名狱卒走了过来说道。
“行刑去刑部就行,怎么还关在牢房里打?”
“殿下的心思怎么能妄议。”
“不过我悄悄和你说啊,听说那人是裴誉裴大人呢。”
“诶,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新科状元,现在可是翰林院修撰,他的爹是裴昇啊。”
“唉,可怜啊,你没看见那打得皮开肉绽,血汗直流,这种人得罪殿下,都得挨鞭子,更别说你我了。”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小声交流,柳怡月听不到了,那狱卒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柳怡月在旁边听得怒火中烧,怎么也没想到祈周会让这人挨鞭子,她打了就算了,怎么能让别人打,越想越气,心中将祈周骂了百来遍。
等气消了下来,她倒是明白了祈周的目的,又是一阵沉默,罢了,她承认还是放不下裴誉,毕竟长得确实不错,也合她心意不是。
果不其然,没几天,祈周就来到了牢房找她,她在心中想着,不能意气用事,不能......
“柳怡月,你可以出去了。”祈周看着她,嘴角带着微笑,那样子,好像他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迁怒于她一般。
只不过,他越是如此,反而让柳怡月感觉心里更加忐忑了。
“祈...谢...谢谢太子殿下的恩典。”
“嗯。”哦?这么客气,祈周心中讶异。
不该上来怒骂他一阵嘛,他都有点分不清柳怡月是不是真的在乎裴誉了,也罢,反正他能做的已经做好了。
“柳怡月,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原委。”
“殿下,我知道。”
“好,那你便去吧,有人也在等你。”
两人对视一眼,柳怡月暗暗点头。
柳怡月从牢狱里出来之后,便立刻动身去见了裴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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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周过几日便听小道消息说她夜探尚书府‘偷香窃玉’被裴昇给轰了出来之后,她竟当街下跪喊裴昇爹,还说夺了令公子的清白,一定会对他负责。
他不禁笑道,柳怡月这性格确实有趣。
“殿下,因何事而如此喜悦?”见祈周眉眼带笑,离晏不由开口道。
祈周将此事缓缓道来,本想逗得阿晏一笑,哪成想离晏只是淡笑搭腔,笑意并不达眼底。
若是常人定是发现不了,但祈周好说和他相处甚久,怎么会不知他兴致不高,遂在心底暗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晏,最近可是有心事?”祈周一边观望他的表情,一边在想这人最近一直跟在他身边,又是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并未,只是微臣近来有些想念边疆的将士们了。”离晏不再看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许祈周只是想博他一笑,但他心中确是在想这人是江山的未来君主,不是他一人的,他不能因私欲而让这人陷入困局。
听到这话,祈周收敛了笑容,死死盯着离晏,目光变得幽深:“阿晏接下来是不是要请命前去边疆戍守?”
“殿下早已得到我的心,我自是要履行诺言。”离晏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心思一转,想起了两人的赌约,遂低声开口,“如今大祈刚得胜,我不能为殿下攻城掠地,但如今危机四伏,我自是该为殿下分忧。”
“好啊,阿晏。”但你能不能走得掉可就看你本事了,他心中如此想,面上确是展颜一笑。
“多谢殿下成全。”见祈周答应得如此爽快,离晏愣了下,内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