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婚礼定在了魔族。

大婚那天，整个魔宫都被挂上喜庆的红绸，来往的魔奴也喜气洋洋的。

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拜天地也不是在屋里，而是在春暖花开之下的露天场地，在桃花树林里。

见礼的宾客来了很多，其中元玄派几位尊者最为震惊——

“……小顾，不就出去打了个委托吗，怎么都要成亲了……”元凝白恍惚着，“我算账又算傻了吗……外头的世界已经这样了？”

“是啊……那个，那个不是还是他徒弟吗？”云怜影也有点奇怪。

“不冲突，”凤妄也来了，笑着说，“又没说不能和徒弟在一起……”

……

这些交谈，顾亭念自然是听不到的，因为他太紧张了。

桃花大树下——这棵桃花不知为何开的比寻常桃花大的很多，还逆时节生长。

魔族认为这是好的象征，便把这边铺上了红毯，将此处设为拜天地。

原本是要拜父母的——但顾亭念没父母，到时候会有空位，于是凌泽瀚便也提出取消这一环节，只拜天地。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认为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所以也不用萧云柯拜。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紧张，萧云柯也耳朵通红，小小声的说：“……念念，你今天真好看啊。”

成婚时候的婚服是大红烫金的，魔族本就喜欢此类亮闪闪，因此婚服做的格外豪华，头冠之上还镶嵌了宝石，在阳光下泛起漂亮的色彩。

顾亭念一袭红衣，脸上不止有额间花印，眼尾上也画了点金色的纹路，衬得他肌肤雪白而又神采飞扬，他牵着牵红，看对面的萧云柯，道，“……你也很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萧云柯没有戴头冠，而是把头发披下来扎了小辫，像白虎族长的模样，这衬得他的样貌有几分野性的感觉。

他的眼睛下画了银色的纹路，笑起来的时候莫名俊秀帅气。

礼官站在桃花树前，整了整衣装，热情洋溢的开始念——

“一拜天地……”

“互相对拜……”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风扬起了漫天的花瓣中，在无边的花雨中，两人拜了下去——

“答应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萧云柯忽然轻轻的说，“无论生老病死，都一起……好不好？”

顾亭念一怔，“好……我答应你。”

……但其实他们已经早就做到了，不是么？

从天界到魔族，从初见时的一见倾心到抵死缠绵，他们跨过生离死别，仍然爱彼此，仍然信任对方……

再难再险，他们都已经携手一起过来了。

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而大婚当夜，两人敬完宾客酒便回了云海殿。

云海殿里也处处红绸红带，还摆了许多盆漂亮圣洁的白山茶，其中也有张扬明艳的红山茶，早在进殿时萧云柯就忍不住了，他抱起顾亭念，两人疯狂的缠吻着。

意乱情迷中，顾亭念感觉到自己被抱上了床铺，但他很快就发现被褥下不是寻常的早生贵子一类的东西……而是，红山茶的花瓣。

被酒意蒸得大脑微醺的顾亭念揽住他的脖颈，像是在笑，“我听说别家都是铺什么红枣花生……你这么想要小山茶花精呀？”

“要山茶花的话……”萧云柯的吻落在他的脖颈间，“那不该更要放那些吗？”

顾亭念一想也是，“那你放这么多花做什么？还不够香吗……嘶，你别咬。”

有时候他真怀疑萧云柯不是什么白虎，而是狗，不然为什么总是这样咬他。

“当然是有别的用处了……”萧云柯咬住他的侧颈，犬牙不断摩挲，发丝落在颈子上，弄的顾亭念有点痒了，忍不住推了推他的头，谁知他竟然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还含了含。

顾亭念立刻身子一麻，触电似的缩回了手，耳根的热度也滚烫起来，幽暗烛光之下，萧云柯看到他眼尾绯红。于是他转为揽住怀中之人的腰，吻住耳尖，灼热的气息让顾亭念又忍不住一躲。

“怎么这么多次了，”萧云柯笑着说，“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顾亭念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生出的每一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