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青词显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起不起来？”顾亭念深深呼了一口气，“萧云柯……我数到三。”

“不。”萧云柯这一次很顽固，非常认真的说：“你没想好，我就是欺师孽徒，我有错，我活该跪着。”

顾亭念气笑了。

他叹了口气，啪的一下也跪了下来。

“？？？”这回轮到萧云柯傻了，他本能的要拽起顾亭念——

他跪是活该，可地板这么冰怎么能让他家师尊也跪着呢？

“你刚刚不是要说什么吗？”顾亭念却不想起来了，他把手揣进袖子，半坐半跪，十分安详的道：“说吧。”

让我听听你小子要说什么。

见他不起来，萧云柯也不强求了，喃喃道：“……那算了，就当夫夫对拜吧，也挺好……师尊，你刚才被亲的舒服吗？”

开口就是限制级的问题。

顾亭念：“……”

他想撒谎，但又想起那些小话本里的人都是因为不好好说话导致一堆误会，于是只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非常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咋说呢……亲的是挺舒服的。

不对，这小子吻技怎么这么好？在多少人身上练过？

他看向萧云柯的眼神立刻微妙起来。

但萧云柯没注意到这一丝微妙——他只是又问：“舒服是不是就等于喜欢？喜欢是不是就是爱？”

“？”顾亭念诧异至极，口型像是在：“啊？”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好像不是这样衡量的吧……

这个四舍五入是不是有点舍得太过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学算术的吗？

“你不知道没关系，”萧云柯看着他垂下的眼眸，“师尊，你只要知道我的心就好了——那天我不是在随口说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怕你觉得我有病、欺师灭祖……才那么不坚定的。”

顾亭念莫名的觉得耳根又烫起来了。

“……那你会觉得我有病吗？”萧云柯忽然又小心翼翼的问。

顾亭念沉默了很久，抬起头了，他这一次没有用任何音法，只是无声的做口型——

“但我是个哑巴。”

萧云柯一怔，本能的反问：“那又怎么了？别说哑巴，就是残了瘸了，我都会对你好……哑巴怎么了？”

他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

“……”顾亭念又沉默了。

“……那如果我不是元玄派仙尊呢？如果有一天我像那天鬼村一样，仙力全失、彻底无法说话呢？”他再次无声的用口型问。

萧云柯和他对视，眼眸认真，“那又如何？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抬眸……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

喜悦，愤怒，怨怪，悲伤……每一种，他都懂。

他今天也是看出顾亭念也对他有点意思才敢来这一遭的……否则的话，他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干出这样的事。

“……不，”顾亭念又低下头了，这一次出声了，声音很小：“你看不懂。”

萧云柯动了动唇，没想到这一次阻挡他不是什么伦理、不是世人、不是仙魔大战……而是顾亭念本人。

“……师尊，你是觉得，哑巴不会有人爱吗？还是觉得会给我添麻烦？”他突然凑过去，抬起顾亭念的下巴，“是这个意思吗？”

顾亭念眼尾微微有点红了，抬眸时显得无端委屈。

“那我把自己打残！”萧云柯头脑一热，口不择言，“这样我就能配上你了！”

此话一出，这一刻满心的愁绪都被他的话给扫走了，顾亭念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觉得好笑，无奈开口了：“你到底是哪里学的这些奇怪想法？”

到底是谁把他徒弟教成这样的？！

恋爱脑就算了还像个傻子……

“不知道，”萧云柯眨眨眼，“但我就是想逗你开心呀。”

……我不想见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宁愿让自己傻一点，也要搏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