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并没有随着少年疲惫的到来而冰冷下来,反而热热闹闹地推上了高潮。宴席上,他们举杯畅饮(某少年似乎只得喝果汁),到了醉眼朦胧之时,花神提议献舞一曲。
赤王当即表示会为她奏乐,树王浅笑着唱起了歌。
神明的合奏自是欢快优美,有歌舞相伴。
在大慈树王的视角下,少年保持着嘴角的弧度,身姿愈发放松了些许,轻轻倚靠着树干仰望星空,双眸散漫着不再聚焦,微风吹拂过微乱地刘海。
三位神明想来也是察觉到他的疲惫,此举不仅为了为大慈树王庆生,也是为了让他稍许松懈紧绷的神经罢。
‘阿落…千落果然在很久之前就和三位神明相识。’
‘呵,他不说话的时候,勉强顺眼了一点。’
‘感觉得到,他很累。可能背负着什么。’
“怎么了?又在想弟弟了吗?”
这时,窥屏几位察觉到大慈树王的起身。她坐到了少年身边,关切地侧过眸来。
神千落微微一怔,这才收回了仰望星空的目光,语气和神态俱是宁静:“何以见得?”
大慈树王却是嘴角一翘:“你每次思念他的时候,都会仰望星星与银月。久而久之,我就发现了这个规律…不算什么秘密吧?”
少年却是反思地捏住下巴:“这样吗?我自身都没有察觉到…果真是有些明显了。”
少女摇头:“思念某人时的感情,当然是不可控的。”
神千落却淡笑一声,收敛起眼底的情愫:“可惜,敌人很乐意见到我这副模样。”
“……但这里没有敌人哦,要不要试着放松一点?”大慈树王终是无奈叹息,“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明明都做了这样多的准备。”
“若我还能活着回家,确实希望能再看他一眼呢。”
而她得到了少年半是调侃半是喟叹的回答,撑着下巴幽幽盯着神明完美的微笑,她突地询问。
“如果我们四位神明都能够活到看到曙光的那天,要不要一同前往阿如——那幻想中永恒的乐土?”
“还不如,趁现在起个好听的名字。”困倦地垂拢黑瞳,神明的语气染上了细碎的慵懒。
一旁的赤王和花神也闻声凑了过来。
“起名?”
“为我们的阿如命名?唔…那就叫箫树赤花神吧。”
“…不如小树吃花之神。”
“你这个更难听了欸。”
不出意料,两位再次互怼。
“大家都是文字的天才呢。”大慈树王不由得轻笑,靠回了身后的树干,和友人们一同置身星河之下的黄土与绿洲,遥望方才被少年注视的星空。
沉吟片刻,她轻声开了口:“阿落很喜欢星星和银月…要不要将我们的阿如,命名为星月?”
“阿如星月?是个好名字。”花神眼睛一亮,和赤王对视一眼,极力赞成。
可他们听到了少年的轻笑:“星月,不是什么美好的祝愿哦。”
“但那是你的家,你过去的回忆和未来的归宿都在那里,既然如此,名为星月的阿如,不能算毫无希望的名字。”花神微蹙着眉,有理有据地辩驳起来。
站在沙土的和风中注视着银发少年,赤王则放松了目光,轻言着询问:“喜欢吗?”
将漫无边际的目光再度投向星河,神千落终是轻笑了声,飒然起身:“难得兴致颇佳,那就再吹奏一曲罢。曲名为,阿如星月,如何?”
“好欸!”“就是这个!”
一时间,星空之下唯有神明的欢笑。
漫漫星子闪烁在深蓝的静谧里,舞姿翩翩。悠扬箫音推开了长长又浩瀚的卷轴,延伸到天边不可凝望的黑夜。
星与月色间,阿如当属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