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抱了点一会吃饭能用的东西往空地走,岑水儿扛起倒在地上的两把锄头和一把铲子。
“先去河里打一盆水上来放着。”河水依旧混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往日的清澈,打水上来沉淀一下总归是比打上来直接用要好些。
没谁不是在地里野着长大的,挖个火坑出来应应急没多大难度。柴禾现在是最不缺的,不算后院柴房里满满当当的柴禾,就连被砸坏的房梁门板都能连烧好几天。
“后院的兔子、鸡鸭鹅死了好些。”岑水儿洗了手从林母怀里抱过小潼宝儿,小潼宝儿许是睡饱了,一晃动睁开了眼睛,就是前头哭得时间太久,眼皮是肿的。“嗲嗲。”说话声依旧奶呼呼的。
岑水儿在小潼宝儿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潼宝儿乖,嗲嗲在呢。”昨晚他搂着小潼宝儿,张立豪就在身后搂着他,两人听见林煦炎大喊的声音,醒来发现炕在晃动,准确来说是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夜里给小潼宝儿喂食的碗和水壶在桌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张立豪和岑水儿慌忙下炕穿上鞋子,岑水儿抱起小潼宝儿的瞬间,桌上的碗哐当一下落地,登时摔得四分五裂,被声音惊吓到的小潼宝儿开始扯着嗓子哭闹,张立豪在黑暗中一把抱起岑水儿和小潼宝儿,快到步往外跑。
出了屋子,岑水儿这才发觉只是屋子在晃动,是整个大地都在晃动,他虽然被张立豪抱在怀里,仍然能感受到那种双脚没有踩到实地上的感觉。
距离地动结束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但他仍然没有实感,仿佛一切不过是还没睡醒做的梦,等梦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和张立豪照常从家里拉着一头猪去镇上,姜阿嬷在家里做好了饭等他们,然后乐呵呵地从他怀里接过小潼宝儿。
姜阿嬷,姜阿嬷......
岑水儿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这么多人都没事,姜阿嬷一个人也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
林母看着木盆里依旧混浊的水,叹了口气:“小潼宝儿吃啥呀。”他们倒是无所谓,可小潼宝儿不过一岁多一点的小奶娃,怎么能经受得住,要是吃坏了肚子可咋办。
回过神来的岑水儿犯了难,但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干净的水,家里的大水缸已经坏了,若是不吃就只能饿着,同样不行。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了。”家里虽然宝贝第一个出生的小潼宝儿,但养得没那么精细,一岁多了也没怎么生病过。
火已经点燃,陈丽娟往锅里倒水,随即往锅里放了两捧米,现在什么都缺做吃的只能一锅煮,陆竹跑回后院摘了一把菜来,在水里洗了一下直接用手撕碎了放在锅里一同熬煮。
陈丽娟手里拿着断了一半的铲子时不时翻搅一下,以防粘锅。
因着熬粥的水混浊,熬出来的米粥带着点黄色,碗不够大伙儿只能换着吃。
好在刚才几人在厨房那块儿找着了个小勺子,岑水儿能喂小潼宝儿。
夏清等林母吃完也吃了一碗,不过他觉得自己有点胃口不佳,总有反胃的感觉,到了下午,反胃的感觉越来越重,口腔里还止不住的冒酸水,小肚子也有一点隐隐的痛感。
岑水儿在林母屋子那块总算是找着一样一只鞋,好在是左右各一只,夏清光了一天的脚总算能有鞋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