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山的一场祸端,至此总算是落下了帷幕,沈心差人将众人带到了青白山主厅内待茶,自己则告罪一声,先抽身去了一趟夫人清修的翠卉山。
两个儿子,都惨死在飨心主手里,更是尸骨无存,这等伤心事,饶是沈心都有几分担待不住,就更别提本就柔弱的夫人了,虽然当下她还不知道事情缘由,但瞒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青白山主厅内,白游方正式将柴真金引荐给了众人,知道了贞如和游宇的身份,柴真金的无赖气质稍稍收敛了几分,还算恭谨的与众人分别见礼。
当知道了啄玉的身份之后,本就自来熟的柴真金更是贴得热乎了,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逗得啄玉笑个不停。白游方实在觉得丢人,就只好告罪一声,将两人拉到偏厅说几句悄悄话。
见白游方和柴真金如此热络,啄玉自然好奇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白游方道出了本名,说到了在登楼国发生的一切,啄玉的面色也随着二人的讲述不断变换,神色表情精彩得很。
柴真金说完了那场惨烈的大战,讲到了海上拜师的时候,原本的神采飞扬立刻就委顿了下来,满脸都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愤和哀怨,眼巴巴的看着韩新符,等他开口询问。
韩新符当然不会捧他这个场,带着丝丝笑意悠哉地喝着茶水,万幸身边还有个十分捧场的啄玉,立刻好奇问道:“你拜师怎么了,干嘛一脸的难过,是师父不好吗?”
柴真金垮着脸苦兮兮地说:“师父倒也还行,就是师门里太冷清了,拢共就三个人,而且我一去就做杂活,撅着屁股当了三年的吹火童子,师父还没炼出来几颗丹药。”
师父还行,这句话被他师父天承听到了没什么,反倒天承还真可能生出几分对徒弟照顾不周的愧疚之意。但若是将这话让其他知情人听到了,估计个个都想给柴真金来一脚。
太清宗,三清为首的宗门,仅一师一徒就能当上玉清和上清两大宗门的大哥,作为太清宗而今唯一的传人,这份世间独一无二的机缘,在柴真金嘴里,居然就只是,还行?
“啄玉姐姐你是不知道啊,太清宗远在东海之外,独占了三座大山,当然了其中有两座山是兄弟宗门的,那地方太大了,灵气充裕的呛人天材地宝无数,可就是太寂寞了。”
“师公天天对着一局残棋打盹,也不知道他多少年没动过了,身上都长草了。师父又一门心思炼丹,也从来不管我,只要找我就是把我按在炉子底下吹火。你敢信吗,三年多了,我就听到他们说了不足五句话!”
柴真金越说越委屈,啄玉立刻开口安慰他道:“真可怜,看来你在那里真的受苦了,要不然咱们跟天真大伯说一声,干脆让你别回去了吧。”
柴真金虽然没见过天真,但是赫赫威名可是早就听过了,又深谙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可吃罪不起,最好是少打交道,切勿碰面。
看着柴真金疯狂摇头,韩新符这才笑道:“师姐,他的话你还是少信几分,这小子在太清宗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咱们根本就可怜不上他。”
啄玉带着疑惑盯着柴真金,柴真金尴尬一笑,猛然一拍大腿道:“说到好处,嘿嘿,咱们都是自己人,自然是不能少了你们的了。”
说话间,柴真金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玉器,微微一晃便变成了一支尺许高下的半透玉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稍稍倾斜瓶口,从里面滚落出来两颗朱红色的丹药落在了掌心。
柴真金给啄玉和韩新符一人递了一颗,压低声音说道:“六转金丹,我师父去年才炼制出来的,一炉只得了九颗,一颗自己留下钻研,剩下的给了我。数量太少,外头那些朋友就匀不开了。”
柴真金的大方,从来都只是留给自己人,莫说他手上有八颗,就算只有两颗,也能毫不犹豫地送出去。但是正厅那些人虽然有些渊源,却够不上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啄玉虽然不懂丹药,但是那朱红丸子上散发的强大威势她可是能感受到的,二话不说立刻一把抓过吞了下去。柴真金见状,立刻施展法宝,一根锁链从他手腕飞出,将啄玉拉进了一叶山之中。
韩新符要沉稳得多,伸手拿过丹丸举在面前,柴真金笑道:“你要想现在吃,我也得把你收进一叶山里,不然动静太大,会让别人知道咱们在这吃独食的。”
“不过,我建议你先把它留着,等到危难关头再吃,说不定就能帮你挡过一劫。你可千万收好了,六转金丹,稀罕玩意儿,要是消息走漏了,免不得有几百上千号人来寻你麻烦。”
韩新符将丹丸收起,笑着说道:“好,就不跟你客气了。对了,你这次出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太清宗?”
柴真金靠回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不急,师父说只要我能收回一叶山,就不用着急回去,任凭我浪够了再说。反正有一叶山在手,只要我不去绝地寻死,就没什么大的危险。”
“收回了一叶山,还有件大事需要我慢慢去做,先跟锦哥一起回趟家之后,上清和玉清,我都要去走一趟。”
韩新符叹道:“恐怕师父这一次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他因些事情留在了乾元王朝,需要闭长关,一时半会还脱身不得。”
柴真金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说自己的事情,还不知道韩新符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便先按下李元锦的事情,转口去问韩新符之后遭遇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