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墨被逗笑了。“您真客气！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得先给您转点儿定金什么的？”

“也可以，先付个定金。不用多啊，三成，三成就行。你看怎么样？”水文明又没注意到对方态度的变化，真觉得对方提议很好。

谭墨盯着水文明，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小林，送客吧。”谭墨不想跟这个骗子啰嗦了，直接赶人了。

水文明随着林海出了包间，走出酒店。等到对方转身回去，他心说，什么情况？她什么意思？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不用问我的卡号吗？怎么打钱给我？我是不是要的太少了，她不相信我？

小智先明白了过来，看来对方是不信，这不，把人赶出来了。

“小智，你说这是啥情况？”水文明已经养成了，有事儿没事儿都问小智的习惯。

“呃～，可能还要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小智硬着头皮回答道。不对，小智没有头皮。

水文明觉得也对，那就回去再等等。三天，再过三天，他就不管了，直接出发。现在没啥事儿，于是决定火车站看看车次。

谭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这是她父亲教给她的，即使再荒唐的事情，它存在了，就一定有它的合理性。排除这人是个神经病的可能，那么，这件事情就该是真实的。

林海进门后，看到谭墨在沉思，就默默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小林，去找到那个四季旅馆，拿到水文明的登记信息。我要这个人更详细的资料。”谭墨想进一步调查一下， 她也不很明确，具体要确认些什么。只要想知道水文明更多信息，帮助她做出判断。

林海答应着，转身就出去了。

暂且不表，先说水文明。

水文明问了窗口后，没有买票。找了个角落，就坐那儿，观察着匆匆的人群。快到中午时，才起身，准备找个地方去吃饭。

刚出了车站不远，水文明就感觉裤腿儿被人拽住了。低头看，一个匍匐在地的人，一只黑瘦的手小心的拽住自己裤腿儿的边角。

感觉到人停下来，地上那人仰躺过来。水文明附身下去，才听清他说饿的不行了，求口吃的，喝的。

水文明确实也是没有见过，这么真的乞丐。于是，去旁边买了瓶水，几个面包递过去。然后，水文明就蹲在旁边看他吃。

只见那人，左手接过去，然后放在地上，迅速用左手去扯袋子，拧瓶盖儿。可是，一只手，怎么都打不开，右手抬了几次都没抬起来。

水文明蹲近了点儿，帮他拧开瓶盖儿，递过去，又撕开面包的袋子，递过去。顺便把其他几袋也都撕开，放他手边。

那人抓起瓶子，猛灌了几口，放下瓶子，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满是污渍的手，一点儿都没影响到他吃东西。

水文明确认了，他是真的乞丐，似乎右手还是断了的。

水文明盯着这个乞丐。

“小智，要不，拿这人再试验一下？我想让憨妮儿早点恢复。”看着这张脸，水文明想到了憨妮儿。

“可以。”继温良之后，小智也想多收集一些数据。

他吃的差不多了，人开始小口喝着水，仰靠在墙上。水文明问道：“怎么弄成这样的。”

“谢谢！不敢隐瞒，偷东西，被打的。”那人没有太多的表情。

“小偷儿？”水文明见过小偷儿，还抓过小偷儿呢。

“以前是。我想改过自新，从家里跑了出来，谁想，到这里，钱被偷了，我想偷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哦。那，你下来怎么办？”水文明没觉得对方不可救药。

“我想死。但，我不想被饿死，男人被饿死，好说不好听。”

“还挺有骨气的。你叫啥？我要是救了你，你怎么谢我？”水文明问道。

“救不了了，都闻到身上的死气儿了，跟快要去世的老人一个味儿。”

“这个你别管。要是我救你，你就说你咋谢我吧。”水文明想听听对方怎么回答。

“真要能活着。我没啥本事，这后半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了。”那人想了想，认真的道。

“知道了。你叫啥？”水文明觉得这人，还不错。

“我叫尚军。”那人犹豫的道。

“不错，比拥援建好那么一点点。我姓水，咱俩这姓都不多见。”水文明凭感觉胡说着。

“不是。”那人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水文明疑惑了，是自己读书少，没有姓尚的？

“我不姓尚，我姓梁。”那人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后面声音很小，水文明还是听到了。

“梁尚军。梁尚军？梁上君，子？”水文明眼睛瞪大了。“你爹咋想的？打小儿就给你安排好了职业？”

“不是，我爹他爱占便宜。据说一次在旁边围观人家看相，巧了，那人报的生辰，和是我一天的。算命先生测算后，给人家孩子起了这个“尚军”。

我爹还觉得白捡个好名儿，根本就没考虑自己的姓，直接就给我用了。就因为我这个破名儿，才导致我没学好，处处受人奚落。”梁尚军说完，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水文明止住笑，“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跟了我，保证你风风光光的，把你这个名儿，给你扬起来。你家还有谁？”

“没人了，要不我也不会背井离乡。”梁尚军没再多说。

水文明没再多问，谁还没个伤心的往事？

“能走不能？能走就跟我走，我保证你有荣归故里的那一天。”

梁尚军情绪稳定了下来。看这人说的认真，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腿也断了一条，他有根带叉儿的树枝，能走？今天，他是饿的人都站不稳了，只能爬着。

“能能。”梁尚军赶紧划拉过来树枝，强撑着起身，跟在上水文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