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隐藏于所谓真实之下。
你看到的,听到的,确实很真切,但是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想不到的。
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吗?
靠近点,虽然再近也看不到。
……
好大的,火……仿佛自己被埋在了地下了一样,有东西在切割自己,那血淋淋的疼痛……即便血淋淋并非是形容触觉的词吧……
恐怕自己会死吧……
朦朦的微光亮起,仿佛是活人被嵌入棺椁后,又被挖出来重见了阳光。
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丢在了刚才走过来的路上了,没有了,自己甚至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
……
元羽从窒息感中醒来,喘着粗气心跳很快,他眯着眼看向床帘外的灯光。
这样的苏醒方式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今年六月之后,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感觉自己仿佛掉到了一片冰湖里面,快要呛死的时候醒了过来。
难道是高考结束了导致生活作息变动的不适?
元羽确实是今年刚刚结束高考的,如今正在读大一,初入校园结束了开学前半个月的忙碌,也算正式开了课,逐渐习惯了离家的日子,慢慢步入正轨,新鲜感也慢慢消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教学楼与宿舍的往返。
每天都挺忙的,但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不过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元羽甩甩头,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社团招新的日子来着。
当然,自己其实可以一个社团都不加,窝在寝室里打一天的游戏不香吗?
他很慢很慢地起身,不是因为还没醒过来,而是因为室友都在睡。必须很轻很轻,如果学校的床能够让人上床下桌就好了,而不是这种连体床。
麻利又轻敏地穿好衣服,元羽对着镜子看了看。他的身高一米八四,身材体型偏瘦,刘海划过额头,刚睡醒显得有些凌乱,不过下颌线倒是很清晰,这点他过去最在意外貌时很是得意。他没有刻意打扮什么,穿上黑色的风衣就出门了。
嗯,不打扮,但是风衣不能变,这是原则。
顺便检查一下兜里的扑克牌,嗯,很好,东西带齐了。
……
“呼!——”初秋的太阳照在清凉的空气里,元羽站在其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舒展了一下身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看吧,一年才有这么一次招新,说不定,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呢?
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就是了。元羽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笑了一笑。来到这里的感觉还不错,没有认识的人,和一切都不熟,充满了未知和可能性。元羽不讨厌未知,这里如同一锅什么都放的大烩菜,说不定一筷子下去,捞到的全是肉。
当然,也可能全是青菜。
这里是月烟市,西郊区的一所大学,月烟大学。唔,一个充满朦胧美的地名,虽然时翎从未在这里见过雾气笼罩着寒月就是了,说到底还是一座完全现代化,各方面都合格的城市。
社团招新的地点就在学校的广场上,离得很远就看到那边搭着帐篷,音响海报能够灌满视觉和听觉,令人目不暇接。元羽嘴角轻挑,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走了过去。
唔,音乐社,舞剧社,广播社,这边是……哦,和体育运动有关的啊,那不用看了。舞台剧,也算了。文学,嗯,倒是很有美感,但自己没兴趣把可以一个人干的事情变成和别人一起干。
元羽轻轻抚摸下巴,似乎,没什么自己感兴趣的嘛……
还有大家是不是热情过头?元羽皱起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走在路中间被所有人看到,更不喜欢路过的时候都被人介绍,倒不是说反感,就是……颇为窘迫。幸好,来了解的新生很多,时翎礼貌地冲别人笑笑之后拒绝离开,别人很快就不在乎他了。
每当这时候,他就恨不得变成地上的影子,谁也看不见谁也不会碰到,就这么默默地看看转转。
唉,看来也就这样了吧?该说是社团种类不够丰富,还是自己口味太过挑剔了呢?
就在元羽准备离开的时候,忙碌的广场上一角冷清的帐篷,帐篷下坐着两三个人。有人急忙戳身边的同事,示意她快起来看看。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猛地抬起头,“怎么了!?”
“你看,是不是那个……呃,同学?”
“啊,哦哦……我看看啊,嗯……是!”
“确定吗?”
“非常确定!”
“那你还不快去!名单上就剩他一个还没加入了,你就不着急吗!”
被同伴责怪催促的少女急忙抓起几件东西跑了过去,“哎呀我知道了!”
回去吧,回去打游戏或者看看书,毕竟自己是文学专业,总不能老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