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会会这才看清小男孩的样子,不过四五岁,留着光头,穿一件无袖长衫。
这造型怎么跟个和尚似得。
长得挺可爱一小男孩,但眉眼间透着股冷意,说话也冲。
汪会会不敢逗弄,像对待大人一样,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小男孩给她倒了杯水,又拿了医药箱出来。
看着冷冰冰,其实还挺贴心。
汪会会很感动,但她现在没心思管身上的伤,急迫地再次问小男孩是否认识席合仙人?
能不能尽快让她见到席合仙人?
小男孩酷酷地把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没搭理她。
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又哒哒哒快跑过去迎接。
“先处理伤口吧,有话之后慢慢说。”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楼梯方向传来。
汪会会看着楼梯上缓步走下来的女子,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在这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她也算阅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飘逸出尘的女孩,浑身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她本以为这种词是形容老头的,却不想今日会用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除了这个词,她再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简单到朴素的麻布长裙。
白净的面容平和淡然到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她分毫。
她走到四方桌边坐下,小男孩像条小尾巴一样,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
阿福也跟着凑上去蹭了蹭她的腿,然后一人一狗乖乖守在她身侧。
女子将局促的汪会会拉到身旁坐下,温柔地帮她伤口消毒。
那面小斜坡虽然没什么尖锐的东西,但从上面滚下来,腿上、胳膊多少还是划了些口子,还有不少淤青。
小男孩一起帮忙擦药、包扎,手法老练,看来是做惯了的。
等伤处理好,女子对小男孩道,“小望,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小男孩看了汪会会一眼,像是在判定这个人有没有危险。
判定结果危险系数零,这才带着阿福回屋睡觉。
汪会会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感觉被轻视。
屋里只剩下汪会会和出尘女子两人,汪会会心急地表达自己的来意,诚恳地哀求。
“你能不能现在带我去见席合仙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求她帮忙。”
“初次见面,不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女子声音缓缓,却不让人觉得拖沓无力,有种徐徐道来、安抚人心的作用。
明明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汪会会却总有种压迫感,不自觉变得乖顺。
“不好意思,主要我真的很着急。我爸爸车祸住院,现在生死未卜,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只有爸爸,我不能失去他。”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汪会会立马用袖子抹去,努力坚强的样子让人不免心疼。
她接着道,“我上山是想找席合仙人,我爷爷说她有神通,说不定有法子救我爸爸。我爷爷小时候遇到地震被埋在废墟里,本来都死了,后来又被席合仙人救活过来。”
“汪志民?”
汪会会激动地嗓门陡然拔高,惊飞了院中栖息的鸟儿。
“对对对,我爷爷就叫汪志民,你知道我爷爷,难道你是席合仙人的孙女?”
女子细白的手腕被抓住,明明力道也不算重,但还是留下了一圈红痕。
她不疾不徐地将手抽回来,垂着眼睑像是在犹豫什么。
汪会会忐忑地额头有些冒汗,诚恳地哀求,“我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求助席合仙人,求您让我见见她。”
又想到什么,不安地问,“不知道席合仙人……可还、在世?”
爷爷遭遇地震已经是六十八年前的事,那时席合老人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现在至少得九十来岁。
女子掀起眼睑,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
女子勾唇,扬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声音潺潺如溪流。
“我就是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