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急于自证清白,连忙冲去将毒草取来。
姬宫湦接过一看,竟是前世熟知的辣蓼草。
辣蓼草虽不是香料,却有诸多妙用。
放入水中揉搓,其汁液可使周围鱼虾眩晕。
李家塘中之鱼连片翻白,皆为辣蓼草久泡不散导致。
除用于捕鱼外,辣蓼草还可用于制作酒曲。
酒乃粮食精,西周粮食本就稀缺,即便酒味淡如水,依旧只有贵族卿士才敢享用。
念及此处,姬宫湦大笑。
弭国公姬翉忙问:“大王陡然大笑,可是想出解决之策?”
姬宫湦反问:“此等杂草,是否分布甚广?”
弭国公姬翉并不知晓,只得望向一旁的赵李两家人。
赵家老者悠悠道:“启禀大王,吾依稀记得,早年田间并无此物,想来是鸟兽无意散播,附近农庄鲜为少见。”
姬宫湦问:“尔可确定?”
赵家老者不禁感叹:“若吾识得其可毒鱼,又岂敢堆放垄上,以致酿出如今这般祸端。”
姬宫湦颔首:“此草名为辣蓼,茎叶确能毒鱼。”
赵家老者跪倒在地:“小的恳请大王示下!”
姬宫湦先是挥手,示意寺人尨将赵家老者扶起,接着才朝围观众人开口。
“赵家人所犯乃无知之罪,应合理赔偿李家人鱼塘损失。”
李家人顿时高呼大王圣明。
赵家老者气急道:“圣贤曰,不知者无罪,何来无知之罪,吾等不服也!”
姬宫湦解释:“正因无知,才要谨慎待之。”
“此草堆放时并未越界,实乃李家鸡群使然。”
“鸡群无智!若有人抛洒毒米,鸡群食之而亡,亦可称鸡群使然呼?”
赵家老者哑口无言。
弭国公姬翉却道:“臣以为,赵家人并非有意为之,不宜重罚也。”
姬宫湦笑道:“所谓合理赔偿,即两家相商,并非重罚。”
弭国公姬翉追问:“敢问大王,若是两家相商不下,又该如何处置?”
“那便对半折算。对李家而言,算作提前欠收,虽只有半数,却可盈余时间。对赵家而言,最多赔偿半数,便能了却此事。”
在场新国人听罢,相继表示赞同此法。
李家主事人主动道:“大王圣明!吾等折鱼不过二百余尾,并非想以此讹诈,只为讨个说法。”
弭国公姬翉提醒道:“而今大王已圣断。”
李家主事人表态:“本就是乡邻,赵家若肯认下,李家宁愿不要任何赔偿。”
赵家老者道:“赵家确有过错,愿按半数赔偿。”
赵李两家本来相争不休,而今却又彼此退让。
姬宫湦道:“孤王倒有一法,可变害为宝,尔等若就此携手,岂不美哉?”
弭国公姬翉忙问:“莫非毒草亦有用处?”
“取辣蓼草晒干,混合少量桑叶、甘草等碾磨,加熟水揉入稻麦粉中,阴藏至白绒蔓延,可得清甜之酒曲。”
“大王竟会酿酒?”
“孤王不过略懂大概,具体如何制作,仍需尔等多加尝试。”
赵家老者与李家主事人对视一眼,旋即作出决定。
“大王,吾等皆愿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