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王德寿,走进监狱牢房探视狄仁杰,对他说:
“你把平章事杨执柔,牵连进你们的谋反案,我可以免除你的死刑。”
狄仁杰厉声说:
“苍天厚土,可见我对国家社稷忠心赤胆,你为什么让我诬陷好人,陷我于不仁不义?”
说到这里,狄仁杰突然用头猛撞牢房侧边的柱子,顿时血流满脸。
王德寿见狄仁杰这样,急忙摇摇手,说:
“算了。算了。我不强迫你了!你别这样啊!”
又转身嘱咐狱吏说:
“把立柱用软布包起来!别让他再撞伤了!
你们对他好一些!”
从那以后,狱吏对狄仁杰宽松和善了不少 。
不怎么被狱卒监视了,狄仁杰撕开棉衣,从棉衣里子上撕下一块布,咬破右手食指前端指肚,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出来。
狄仁杰用血液在那块布上写了自己被诬陷的冤情,把写好在布上的血书藏在棉衣内层。
第二天,王德寿又来监狱看望他。狄仁杰对王德寿说:
“天气越来越热了,我这身棉衣棉絮太厚,热得没法穿了。请你安排你的下属狱吏,把棉衣转交给我的家人,让他们把棉絮撤去。”
王德寿说:
“行。行。这个好说。”
当即吩咐狱卒拿着狄仁杰的一身棉袄棉裤交给了狄仁态的家里人。
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撤除棉衣内棉絮时,发现了父亲狄仁杰在狱中用血写在旧布上的血书。
狄光远敲皇宫的门,哭着说有冤情要申诉,得以见到皇帝武则天。
武则天看完了狄仁杰写得血书,让宦官去喊来俊臣入宫。
武则天问来俊臣:
“狄仁杰谋反案有重大冤情,你怎么审的案?”
来俊臣对武则天说:
“狄仁杰自从被关进监狱,我没有令人剥他的衣服,他在牢房里住的地方也很舒适。
我也没有给他施加刑具,没有严刑拷打逼问。
如果他不是心中有愧,怎么会自己痛痛快快承认谋反呢。”
武则天说:
“全案人犯,都认罪了吗?”
来俊臣说:
“只有魏元忠还没有招供坐实。”
武则天说:
“你必须让审讯官员审得明明白白,免得冤枉了人。”
来俊臣一边说:“诺。诺。”一边返身退出。
来俊臣回去后,当下命令侍御史侯思止继续审讯,不审别人,只审不肯招供的魏元忠。
魏元忠仍然极力辩解,说:
“我从未谋反,为何给我强行加罪?”
侯思止对狱中刑吏说:
“此人顽固死硬,给我把他头朝下、脚朝天,倒挂起他来!”
魏元忠说:
“我这人命苦,就象我骑驴时,一头从驴背上一个倒栽葱栽了下来,头朝下了,脚还挂在驴鞍的踏脚板上。
我现在脚朝上、头朝下被驴拖着走。”
他这样说,侯思止听了恼怒起来,打算采用更严酷的刑具。
魏元忠说:
“侯思止!你如果想要我魏元忠的头,尽管割下来!
你如果想让我自己供认谋反,任你怎么拷打折磨,我魏元忠不会承认!”
正说着,忽然通事舍人周琳到来,边走边说:
“我奉陛下诏令来巡视犯人。”
侯思止赶紧停止审讯,并且派心腹速去报知来俊臣传臣:
“皇帝派钦差到监狱查看情况。”
来俊压急忙吩咐狱吏给狄仁杰穿戴整齐,让他来见钦差周琳。
武则天派来的周琳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害怕来俊臣凶恶狠毒,到了监狱,一直是唯唯诺诺,甚至连正眼看一下狄仁杰什么情况都不敢。
来俊臣随即安排王德寿冒充狄仁杰写了《认罪谢死表》。让周琳携带着向武则天复命。
周琳回宫对武则天说:
“我看到狄仁杰在狱中处境挺好的。他气色还不错,没有受到拷打虐待。”
乐思晦被以谋反罪斩杀后,他的家产被查抄一空,遗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也被充入司农寺当仆役。
他年仅九岁,生得眉清目秀,天资聪明。心里一直盼望为父亲洗刷冤屈。
这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利用武则天设置的告密制度,写了申冤诉状投入皇宫门外的举报铜箱,举报来俊臣滥刑枉法。
武则天召见了他,见他是个聪明俊俏的可爱男孩,兴致不错地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话想说?”
他跪在地上镇定从容地说:
“我叫乐金钊。我的父亲乐思晦已经被问罪斩杀。我已经家破父亡。
今天我来举报,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家,是为了陛下的法律公正而来。
陛下您虽然英明,但您有臣下欺瞒您。
现在国家法度被来俊臣所操控玩弄。
他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靠施酷刑把无罪的人屈打成招,冤杀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