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眼眶不由有些泛酸,她用力抱紧李宝珠,如发誓般低喃道:“宝珠,莫哭,莫怕,有娘在,无人敢欺负你。”
李宝珠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只要娘还疼她,什么皇上,什么太后,她统统不在乎。
郡主也罢,乡君也罢,她再怎么着,也比胡秀儿高贵的多!
顾清晏那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她早晚要让他后悔,让他跪下来求她!
还有顾清欢、赵娇娘、马子明,今天所有在场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尤其是那个书生,竟敢当众骂她,等这阵风头过去,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撕成碎片!
并州会所
宋瑜听赵信有说着今日京中大事,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过一场宴会,京城的天似乎都变了,两起案子竟然都结案了,还是同一个人主使的,为的仅仅是报私仇。
一个隐居避世多年的书生,靠着祖上家业和自己的经营,笼络了一批绿林高手。
为了报当年父亲被错判冤死之仇,潜入到长公主身旁,假借她的名义,害死了老御史,刺杀了勇冠侯夫人。
而他父亲当年不过是个从四品太仆寺少卿,当年先太子一案牵扯的官员无数,区区一个管马政的太仆寺少卿,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害死老御史,还敢当街行刺勇冠侯夫人。
宋瑜真是一点都不信,如果今天勇冠侯没亲自过来接胡秀儿,他也许会觉得赵信有分析的有道理。
这个幕后主使是皇上推出来替长公主顶罪的,真正害死老御史,刺杀胡秀儿的,是长公主。
因为老御史卧房里藏着一道弹劾通州府同知,勾结商贩,倒卖库粮的奏折。
而通州府同知是长公主驸马的堂弟,跟长公主来往密切,长公主为了保他,对老御史下手,合乎常理。
至于胡秀儿,勇冠侯屡次三番拒绝福宁乡君的事人尽皆知,长公主气不过,派人在路上截杀,很符合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可勇冠侯亲自过来接胡秀儿,还用那种充满审视和敌意的眼神跟他对视了一瞬,宋瑜觉得事情并没有赵信有以为的那么简单。
再想想今天在桃花宴上出的乱子,宫里派人来传旨时长公主和福宁乡君的反应,宋瑜有个大胆的猜测— —长公主也许是替人背了黑锅!
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有一种直觉,勇冠侯来的太快太巧,看他的眼神太过锐利。
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和胡秀儿的关系,甚至知道了宴席上胡秀儿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那种一眼被看透,似乎被刀尖顶到脖子的感觉,宋瑜这辈子都忘不了。
勇冠侯那个人,非常可怕。
跟传闻中一点也不一样,他给宋瑜的压迫感,比长公主要强烈的多。
所以宋瑜觉得,那样一个人是不可能因为腿受伤,暂时处于低谷,就会任由别人欺负他的女人。
如果真是长公主派人刺杀胡秀儿,以勇冠侯对胡秀儿的在乎,今天的圣旨上,就不该只是降福宁乡君的封号,而应该直接降长公主的封号。
毕竟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间接害死老御史,险些害死胡秀儿的是长公主,而不是她女儿啊!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勇冠侯没那么在乎胡秀儿,毕竟他都不肯明媒正娶,也不肯为胡秀儿请赐封号。
可这又说不通,他腿都受伤了,还专门跑过来接胡秀儿的举动。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京城的水深不见底,京城这帮权贵深不可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随便卷进去一个,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宋瑜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赵信有却又来了句。
“你知道今天林大人为何安排你跟林长天一起去赴桃花宴吗?”
宋瑜的脸一下子黑的发绿了,他当然知道,赵娇娘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就跟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一样。
让他至今想起,都觉得脸上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