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从来不过生辰,因为秦绯忌日和秦筝生辰是同一日;玉至也不提及生辰,因为皇甫不离忌日是那一日。
皇甫不离死的那日手中捏着的极漂亮的石子是玉至收到的最后一个礼物。
“那,阿至,你现在多少年级了?”无忧忽然问道。
“我们过公文的时候,你没看么?”一想也是,但凡无忧能能仔细看,她也不至于看不到公文上写的是皇甫玉至和秦筝这两个名字。无奈叹了口气,玉至继续道“三十有一。”
“……怪不得他们说你年纪不小了,确实不小了。”无忧很是中肯的点点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似得继续道“但是,阿至,你这个年纪竟然不肾虚么?”
无忧本来想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年纪看起来这么年轻,但是日日笙歌还能雷打不动的早起去书房处理事情?难道两人差的这七岁……是她大玉至七岁?
“以前没用过,自然没损耗。”
“……”无忧识趣的闭嘴。
“用在你一个人身上,自然绰绰有余。”
“……”啊,谁能有这人脸皮厚!
“我也纳闷,明明采阳补阴、精神奕奕的人是你,但每每起来顶着暗沉眼袋的反倒是你。”
“……”无忧觉得玉至什么都好,除了有点胆小加口无遮拦!
“要是是在璟都或者山上多好,动动手就能解馋,可惜我们还得在墨城待一段时间。”玉至拿着空碗走过来看着自觉缩起来的无忧,不无可惜的摇摇头“不过想想去璟都之后,也能解馋。”
“……”禽兽!
玉至见无忧不说话,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前,略抬手七弦琴发出沉闷声音来。
“我想听高山流水,阿至你会么?”未免玉至再说出什么催动小心肝的话语来,无忧忙下了榻走到玉至身旁“我想听你弹琴,可以么?”
玉至知晓无忧是想让他留下这个才能,但他收拾琴只是想着日后再拿出来-至于是那个日后就说不准了-并不是说就此和琴决绝。
点点头,玉至拿着琴走出屋子往凉亭中去,放下琴。无忧乖觉的在旁边坐下,并抬手取了桌上的糕点放入唇齿间轻嚼。
琴声铮铮,如听仙乐:不好意思,无忧是真的欣赏不来。
她觉得和筝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觉得犯困,一犯困那就脑袋搁在桌上,渐渐的睡过去了。
一曲罢,纤长指节按在琴弦上,玉至淡淡的看着一旁说是认真听但现在已经趴着睡着的某人:既然有助眠的效果,那暂且留着吧。
是以,云中君的伽罗琴就这么被保存了下来,但再在无干外人面前演奏那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如无忧所言,即便玉三公子是玉至在墨城的面具,但对于这层面具他是真的下了功夫,也不可避免带了些许他本来色彩。
一个再会演戏的人,始终是站在自己角度去理解角色,始终带了自己的色彩。
待无忧醒来发现自己在卧房床上,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榻上看诗集的某人,她又安分的倒头睡去了。
也是因为今天无忧睡得比较多,所以谢红苕带着新采办的衣裳、首饰来的时候没碰到无忧。
谢红苕送再多的首饰、衣裳来,无忧明面上口中说着感激,但心理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对于玉府这样大户人家来说,不缺钱缺的是人脉。
“二嫂置办的东西太多了,要是我们离开墨城这些东西估计得五马车了。”晚间吃过饭回院落的无忧见到已经处置好的新东西无奈道。
“这也是二嫂一片心意,”玉至淡淡道“改日我找个机会说说。”
无忧连连摆手“这件小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罢,我怕二嫂会多想。改日,还是我自己开口吧。”
“其实,对于二嫂你也不用防着那么多,名义上我们还是一家人的。”
无忧惊诧的看着玉至,好一会儿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谁白日说和这里不熟,好嘛,现在就说一家人了?你这思绪变得太快,我都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