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布书套,笔袋,便携点的书签之类的。
县试是二月初十才正式开考,但是林锦鲤要提前半个月就出门。
一是早点去那里熟悉环境,客栈到考场的路要摸清。
二是地方饮食不同,早去几天适应才不至于因为吃不惯坏肚子,耽误了考试。
再者林家村到县城山路崎岖,一早走光是路上还要两三天。
吃完饭林母再一次提起陪她一起去,被林锦鲤拒绝了。
母亲是主心骨,家里更需要她,还有蒙学也要开学了。
她也不是一个人去,还有一起结保的四人,和一个为她们担保的禀生,叫周淑平的人。
除了她们,也还有其他村镇赶考的学子,这么多人完全没问题。
她只要到镇上的府衙旁边,等她们一起走就行了。
担保的人是林母找的,其他四人都是担保人学堂里的学子,只有她花了二两银子送礼才添上了她。
她也是在这里呆久了才知道二两是她们一家近半年的用度,除了买些针线爹爹们不忙的时候做些绣活卖卖,她练字的纸要占上大半。
用的墨都是林母自己用松烟做的,练烟、和料、制作、晾干要最少两年的时间,还不是每次的都能用。
家里最大的收入就是田地里的出产,加上蒙学的一点微薄收入。
林母偶尔也会挑一点好些的墨卖两三块,她虽然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钱,但是她若考上秀才还要往上走银子还得再想办法。
天还未亮,林锦鲤背着行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头去,脚下薄薄的积雪被踩的咯吱咯吱作响。
前两天她就跟赶牛车的王娘子说好了今天送她去镇上,这会儿人已经驾着牛车在边上等着了。
“娘,爹,二爹爹,三爹爹,苏夏你们都回去吧。”林锦鲤站在牛车旁和家里人告别。
林启原本也要来,但是昨天下了一场雪,他的身子不太好就让他在家里看着林远了。
“你先上去,等你走了我们再回去。”林父看着女儿,把手里提着的一些吃的和水递给她。
苏夏拉着林锦鲤的衣袖,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他真的舍不得,又害怕。
林锦鲤拉下他的手攥在手心里,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别哭,我只是去赶考,很快就回来的。”
她也不知道苏夏怎么那么多眼泪,跟水做的一样。
想了想又俯身抱了抱他,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等我回来,我们要个孩子。”
苏夏流着泪在她怀里点头,这次是喜悦的泪水,他总算等到了,之前公爹明里暗里的提醒妻主,甚至都说出了娶二夫的话,她都用要安心读书往后推,那时候他都快绝望了。
他真的怕,身为大夫郎,妻主有了长女,他却不是孩子的爹爹,那他以后在婆家还有分量吗?年华渐老一直没有孩子,妻主有了新人他又该如何自处。
松开苏夏,林锦鲤爬上牛车,和家里人挥手告别。
看着牛车渐行渐远,饶是一向奉行大女子,流血不流泪的林母都红了眼眶。
一路上王娘子把牛车赶的飞快,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翻出一件薄外衣盖在脑袋上,又把脸埋在行装衣服的包袱上才算好过些。
赶车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想赶紧到地方,好好暖和一下。
是不想说话吗,当然,一开口冷风就直往嗓子眼里灌谁还想开口。
到了指定的地方,两边已经停了好几辆带敞篷的马车,也有两三个学子像林锦鲤一样早早的就到了,全都缩在避风一点的角落。
林锦鲤下了牛车道了谢就大步往她们站的地方而去,也学着她们的样子缩在角落,大家都站在那,你不站就有种特立独行的感觉,不好不好。
好一会儿,奔赴县城童子试的人越聚越多,十几位学子加上几个富裕学子的书童,全都缩在林锦鲤她们那一堆,有认识的人也都会打个招呼然后安静站好,等担保人叫自己名字后去到属于她们的那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