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塞尔回来之后,傅怀舟再次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宣虹很多交际宴会,都会带着裴嫣出席。
一次时尚晚宴上,裴嫣结识了世界十大拍卖行之一的亚洲区总裁陶阳女士。
她是华裔,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结识的过程十分戏剧性,还不等宣虹介绍,陶阳率先认出了裴嫣。
她惊讶又开心地和裴嫣打了招呼,惹得在场的人频频侧目。
裴嫣向宣虹求助,她不认识这个人。
陶阳是新上任的,来年任务便是要带领团队重新塑造亚洲拍卖行业的面貌。
就在这个档口,她在网络上无意间刷到了裴嫣设计的珠宝。
当时是一个珠宝博主正在讲解她的作品。
陶阳对裴嫣的作品很感兴趣,之后便凭着网络对裴嫣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今天这场晚宴,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裴嫣。
宣虹和陶阳认识,借此机会便给两人介绍了彼此。
晚宴结束后,陶阳微醺着对裴嫣说:“如果你有意,可以参加我们拍卖行在港的春季拍卖。”
好歹是国际拍卖行,每个珠宝设计师都幻想过自己在国际拍卖会上一举成名。
但裴嫣不骄不躁,大大方方应了声。
嘉格博莱是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国际拍卖行,总部就在伦敦。
他们在全球设有多个办事处和展览空间,中国就是香江。
不管是雕塑绘画,还是古董珠宝,都在他们拍卖类别之下。
要想拍卖自己的珠宝,嘉格博莱会让拥有绝对专业的人员对珠宝进行详尽的研究和鉴定,并为买家和卖家提供准确的估价和专业建议。
裴嫣回去就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傅怀舟。
即便今日没有认识陶女士,她也是要申请拍卖的。
红毯之后,她工作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多是不差钱的富婆。
裴嫣见傅怀舟有些心不在焉,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傅怀舟没直接承认,说:“路千山跟莫荔在一起了。”
“我知道啊,莫荔前两天跟我说了。”裴嫣奇怪地看着他,“晚上回家我还问你了,你说是在一起了,怎么今晚又说?”
傅怀舟:“路千山今天做事心不在焉,我委婉地提醒了两句,他竟然问我是不是跟你也会吵架。”
“然后呢?”裴嫣问。
“我自然回他不吵架,但你会时不时耍些可爱的小任性,不知怎么扯到情侣之间该不该坦诚这个问题,我自然觉得该坦诚,但是路千山说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坦诚。”
裴嫣都糊涂了,这人说来说去到底要说什么啊?
“那他说的是什么方面的坦诚,你跟我说说。”
傅怀舟略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说:“他跟莫荔吵架是因为莫荔问他有没有事情瞒着她,路千山说没有,结果莫荔在他书房看见了他和前女友的合照,所以吵起来了。”
“不是吧?”裴嫣惊诧,“路千山对前女友念念不忘?”
“哪那么多念念不忘,两人都分手多少年了,路千山自己都不记得那张大学时期的照片了。”
裴嫣哼道:“你们男的都这么粗心吗?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总归对莫荔来说还是难受吧,但在一起也不容易,我明天跟莫荔聊聊。”
傅怀舟不关心她跟不跟莫荔聊,而是担心如果自己有事情瞒着她,裴嫣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又发什么呆?”裴嫣推了下他。
“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怎么办?”
裴嫣一听炸毛了,长腿一跨,整个人坐在傅怀舟肚子上,傅怀舟下意识紧绷着腹肌。
“好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呢。”裴嫣故作掐住他脖子,“快说,瞒我什么了?”
傅怀舟跟着她动作晃了晃头,笑得无奈又宠溺。
“说不说?”裴嫣去挠他痒。
傅怀舟不怕痒,起身收腿,将裴嫣压向床尾。
那双手在她腰间乱点,裴嫣立刻蜷缩着大笑。
“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傅怀舟笑着说,“我不怕痒,每次都得吃一顿教训才老实。”
裴嫣抬腿要去踢他,却被傅怀舟握住了大腿。
他俯身亲了亲裴嫣,说:“明天早上告诉你好不好?”
“为什么要明天早上?”裴嫣下意识嘟起嘴巴。
这还让她怎么睡觉?
“因为我现在想……”最后两个字被他嘴巴堵入裴嫣嘴里。
两人闹着闹着就开始走火,这种事时常发生。
亲了一会儿后,裴嫣躲开,轻喘着问:“你过完生日了,三十而立,你期待属于我们的宝宝吗?”
“看你。”傅怀舟蹭了下她鼻尖,“辛苦的是你,你想要就要。”
“我问的是你。”裴嫣说。
“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排第一。”傅怀舟回应。
裴嫣眸光微颤:“即便是日后有了孩子?”
傅怀舟:“当然。”
裴嫣默默搂紧傅怀舟,前两天回老宅吃饭,爷爷暗示了一次。
风华集团这么大家业,总得有人要去继承。
傅怀舟自幼受家庭优越的条件庇护,长大自然有责任去延续。
傅怀舟不说是不给自己压力,裴嫣知道,老爷子一定也跟他说过了。
但他回来什么也没说。
“那你对生孩子这事到底怎么看?”
傅怀舟起身,将她拉起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床上,灯光昏暗,在聊一个夫妻必备的话题。
“我们的出身已经是站在金字塔尖,拥有的金钱可以帮你减轻很多痛苦,但并不代表怀孕的过程不会辛苦。”
“爷爷跟我说了之后,其实我有咨询了医生,也查了一些资料。”
“我突然发现我陷入了杞人忧天。”
“因为我代替不了你去生孩子,所以即便我再怎么理解,我也无法感同身受,我其实也有点怕,裴嫣。”
裴嫣抬手搓了搓他耳垂,问:“怕什么?”
“曾经有一位夫人是我妈的朋友,她经常来看我,直到我上三年级后,她再也没来过。”
裴嫣一愣:“是因为生产?”
傅怀舟“嗯”了声:“我那会儿还小,爷爷骗我说她移民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去世了,因为生孩子。”
“所以你提到这个话题,我脑子里下意识就会想起她的经历,所以我不瞒你,我有些排斥。”
裴嫣心疼地搓了下他的脸:“怪不得不跟我说,爷爷给你压力了吧?”
傅怀舟点了点头:“不理他,总不能他说两句,我就得让你肚子里揣个崽。”
“你在说什么。”裴嫣失笑,“爷爷也没和我明说,就是暗示了一句,他怕我不舒服。”
傅怀舟微微勾了勾唇,没说老爷子身体不行了。
裴嫣靠在他怀中,说:“要不我们顺其自然吧,从今晚开始不戴套?”
傅怀舟顿时黑了脸:“不戴套?亏你想得出来,但凡你是易孕体质,怀个孕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睡觉。”
裴嫣顺势躺下,说:“反正我是35岁之前要小孩,如果超了35还没有,我就不强求了。”
傅怀舟:“……能不能想点好的,等婚礼后再说。”
裴嫣:“那你戒烟戒酒啊。”
傅怀舟:“……”
他戒。
一个囫囵话题后,欲望全都消退了,两人只能闭上眼睛睡觉。
裴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怀舟已经走了。
她慢悠悠吃了个早餐,还不到上班时间,她又在家赖了一会儿。
管家捧着一个首饰盒走了过来。
裴嫣好奇道:“什么东西?”
管家示意她自己打开。
裴嫣没忍住轻笑:“他送我的礼物啊?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物。”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开了花。
只是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裴嫣上扬的嘴角倏地落下。
“这个蝴蝶胸针为什么在这里?”裴嫣属实惊了。
管家默默比了个“3”,说:“先生花了三倍的价格买的。”
裴嫣:“……他钱多啊。”
管家:“先生还说,怎么样随您,但不能卖掉。”
“不是说随我的吗?为什么不能卖掉?”裴嫣表示无语。
管家:“因为他怕您要是拍卖了,李少爷会去拍。”
裴嫣:“……他还有这闲钱呢?一个月三百万的零花钱,他够买什么?”
管家:“这话还是别给先生听到为好。”
裴嫣:“为什么呢?我说什么了?”
管家:“李少爷一个月零花钱您都知道,鉴于先生对您的爱意,他很有可能会吃闷醋,对身体不好。”
裴嫣:“……”
那是爱意吗?那是浓浓的占有欲。
裴嫣对这个鸡贼的管家无语。
她将胸针再次扔给管家:“你随便找个地方收着吧。”
管家笑意盈盈接了过去。
裴嫣刚要出门,又回头对管家说:“我之所以知道李月庭的月零花是三百万,是因为娱乐新闻,你别瞎给情报。”
管家微微颔首,他哪敢啊。
傅怀舟接到管家的电话后,在办公室里蓦然轻笑。
李月庭这个事他自然也知道,就在他和裴嫣去巴塞尔的时候,他跟展雨桐结了婚。
领没领证他不知道,但举办了婚礼。
经过廖家的彻底败落,李月庭变得更加颓废,这次颓废倒跟以往不同。
听说收敛了许多,也进了蓝帆娱乐,做了一个小小的领导。
好似真和展雨桐过上了普通的夫妻生活。
但只有他俩自己知道,两人就没在一起睡过。
裴嫣到工作室一直忙,反倒没时间给傅怀舟发信息问他胸针的事。
直到晚上十点,傅怀舟从外面回来。
裴嫣刚要冲过去,他连忙抬手阻止:“我换个衣服。”
经过她时,裴嫣嗅到了烟酒味,追上去问:“你不是说戒烟了?”
傅怀舟皱眉:“应酬的时候一群烟鬼,我没抽。”
裴嫣故意“嘁”了声:“我才不信。”
傅怀舟换了家居服,又去洗了手,转身揽着裴嫣的腰亲了下去。
吻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放人,他笑说:“这下信了?”
裴嫣忙不迭点头:“今天管家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傅怀舟轻笑:“打了,该说的都说了。”
裴嫣说:“胸针怎么在你那儿,李月庭后来捡回去了,你就算是出十倍的价格,他也不会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