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还在绵柔地下着。
叶庭芳走下车,一眼就看到站在雨中等候的谭灵泽。
她不知道谭灵泽在雨中站了多久,只见他的青色外袍早已经湿透了。
“为什么站在雨地里?”叶庭芳问道。
“你走了之后,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站在这儿等你反倒不那么心焦了。”谭灵泽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但这时却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叶庭芳听了谭灵泽的话,心里很满足,也很欢喜。
但她偏要反着说话,“早知道你这么担心,我就在路上走慢一点儿了,好让你的心一直为我悬着。”
“你这不是害人吗?”谭灵泽笑着说道,“你年纪还太小,着急的心情你还不能理解。怎么形容呢?就是比打我一顿都难受。”
这时,叶庭芳“咯咯”地笑了起来。
叶庭芳跟谭灵泽去了东跨院,她要把今天在京都的事儿通报一下。
等在正厅桌边坐下后,叶庭芳说道:“我要去一趟谭柘国。”
“什么,你要去谭柘国?我不是听错了吧?”谭灵泽听了非常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庭芳说道:“你没听错,而且两天之后就要出发。”
“去那儿干嘛?”谭灵泽一想到那个剥夺他所有的地方,就感觉愤懑。
“太医院的简院使你可认得?”叶庭芳问谭灵泽。
“认得,我父亲在位时,他就是宫中御医,后来当了太医院的院使。”谭灵泽说道。
“这个简院使说,谭柘国皇帝偶染小恙,来请我父亲叶灵琛去会诊。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就推荐了我。这个简院使倒也没有嫌弃我是个女子,还约好两天后跟他一起回去。”叶庭芳简要说明了情况。
谭灵泽问道:“我的兄长得了什么病?”
“简院使没说,我也不好问。”叶庭芳如实说道,“你的这位哥哥,平时身体怎么样?”
谭灵泽说:“我兄长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健壮,所以父亲就安排他在书斋中读书,很少外出。不过,他倒也从没得过什么大病。”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大老远的跑来,让卫梁国派人去会诊呢?”叶庭芳问道。
这时,谭灵泽却努力在记忆中开始搜寻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义父从深潭中将我救起之后,我父亲曾强留他在军中住过几日。而我兄长那些天因为着了凉剧烈咳嗽,吃了很多药都没管用,但用了我义父给的药丸之后,当天晚上就不咳了,睡了一夜好觉。”
“那就是认为叶家有奇方奇药,所以这次染恙又找来了?”叶庭芳猜测。
“有这个可能。是不是又咳嗽了,吃别的药不管用。”谭灵泽也猜测起来。
“其实,我的压力挺大。我父亲在军中,见什么病治什么病,把自己磨炼成了一个全科医者,一身的本事。我不过跟他学了些皮毛,现在却要被派去给谭柘国皇帝看病。”叶庭芳小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陛下已经答应了简院使的请求。”谭灵泽说对了。
“皇上不光答应了,还跟简院使说我是卫梁国第二名医,仅次于我父亲叶灵琛。话说得太大,让我觉得很难为情。”叶庭芳埋怨起了梁伯达。
“陛下说得没错,天底下确实很难找到你这种样样精通的医者。”谭灵泽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