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楚沉阁一拍脑袋,“你要是不说,我真给忘了。你快去我书房取来给你伯父看。”
楚天阔很快将信取来,递给楚易知。
信上内容极短,只说白纸门白重九死而复生,要各大门派世家归还十三年前从白纸门抢走的金子,否则后果自负。他还邀请众位宗主前往光明地参加商讨大会。
楚沉阁与楚天阔当时可是都去了的。众人都不曾将白重九的威胁当一回事。可他这话放出才几天?自己竟然得了这样一个怪病?眼看这条手臂都保不住,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楚沉阁一拳打在桌子上,恶狠狠道,“白氏那两条毒蛇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怪不得那白重九有恃无恐,原来是留着这么一手。”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你大可修书一封去问问当初一起去白纸门围攻的众人。看看他们情况如何?”楚易知也有了计较,“还有,家里那几个与你一样的弟子,当时也一同了去白纸门吗?”
“当时家里一共二十三个弟子随我去了。可这次同我一样手臂被废的,除了三个一同前去的弟子,还有两个管账房的先生——他们可没随我们一起——”
“你们查清楚中了‘残念’的缘由有什么用?难道不是应该先找到解决之法吗?”荒落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夜扶桑突然愤愤不平道,“这个白氏一直与我们势不两立,白鹿鸣谋害了我的姐姐之后,我们与它白纸门更是不共戴天。我若是见了白九霄或是白鹿鸣那厮,非要把他们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不可。”
楚易知道,“沉阁,你写几封信送到光明地、若水阁、销金窟、快活林、余家堡,水云间,问问他们是否也有中了‘残念’的事情发生。”
“好。”楚沉阁对楚天阔道,“你立刻修书,然后派人御剑送到几大门派,务必要他们回信。”
此事已经初步有了眉目,夜扶桑、渊羡与荒落告辞出门,准备前去安睡。三人走出正堂,蓦地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屋脊上立着一个人。
他身穿白袍,眼睛蒙白绢。夜风吹来,吹扬起他的衣角与长发,更显身姿卓绝,风华出众。他就这样站着,面朝西北方向,仿佛望断了尘世所有的道路,也不曾候得一人归。这样的画面颇让人觉得伤感,于是几人都没有打扰。
看了片刻,夜扶桑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荒落道,“哪里奇怪?”
“浑身上下都奇怪。”
“我怎么不觉得。我看是你自己奇怪,所以才看所有人都是奇怪的吧。”荒落抱着剑,远远看着苏星河,“若说真有什么奇怪的,也只有师祖那把古琴才算得上。”
“古琴?一把琴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很奇怪。师祖那把琴除了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弹不出来声音。”
“真的假的?”夜扶桑不以为然,“你骗人的吧?琴做出来不就是让人弹的吗?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能弹奏呢?”
“所以才奇怪啊。”
“那你们俩弹过吗?”
“我——”渊羡突然满脸紧张,“师祖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
“既然不让别人碰,那又怎么知道别人都弹不出声音呢?”
荒落有些不服气,满脸无所谓道,“我就偷偷弹过。”
渊羡问,“怎样?”
夜扶桑道,“真的发不出声音?”
“也没有吧。就是弹的时候耳边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让我头晕眼花。要不是及时收手,我觉得自己会昏过去。”
“可我弹的时候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啊。”
“渊羡,你不是说你没碰过吗?”
“我——”渊羡脸颊通红,满脸尴尬,“我不是——不是有意的——就是那次替师祖取琴,手指无意中碰到了。”
“喂,你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荒落看着夜扶桑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出言警告,“师祖他真的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你不都偷偷碰了?”
荒落翻了一个白眼,“我那是运气好,没有被师祖抓到。”
“那如果真的抓到呢?会被罚抄一百遍门规吗?”夜扶桑心有余悸。
“咱们白鹿洞没有门规。”
“没有?这怎么可能?”
“没有就是没有。这我还骗你不成?”
渊羡道,“其实以前青羊仙尊在位时是有三条门规的。可是后来师祖接手白鹿洞后,那三条仅有的门规也被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