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的肖像画说不上有多少艺术性,不过胜在画得很像。在这方面,不敢说举国无双,举“京”无双是绝对当得起的。
最近一两个月,看过新通缉画像的老百姓印象深刻,没见过的人,也从旁人的议论中知道个大概。
大家都感慨,和新式画像相比,以前的老式通缉画像就是在开玩笑——连通缉令都画都不像,如何抓捕逃犯呢?
李若兰在陪酒时,从客人嘴里听过多次议论,所以几幅画一出,立即猜到陈义的身份。
陈义见穿了帮,只好无奈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
李若兰道:“好俊的后生,怎么平日凶巴巴的。奴家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还以为……你长得像张飞、李逵般凶神恶煞嘞……”
陈义无奈地摇头,眼前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
然而,无论钱员外、谢广元,还是眼前的李若兰,都只知道梁乐户住在北城,不知道在哪条街,哪条巷。
至于梁乐户的本名叫什么,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从荒宅出来后,陈义便回西城分署翻了一遍卷宗,从中找出几个涉及北城的旧案。
之后,他便借办案的名义,每日前往北城走访。
一来,继续完成骆养性反复催促的,重画通缉令的任务;二来,在市井中打听,有哪些乐户姓梁。
他原本以为,梁乐户能花几十两买下李凤儿,怎么也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哪知一连找了好几天,连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这日,陈义又到荒宅送东西。
李若兰听到寻访不顺利,便提醒他,乐户身份低贱,一般不会不会到处去说。姓梁的靠本事发了迹,更会尽量掩饰,不会到处宣扬自己是乐户出身。
所以,在市井间打听,无异于缘木求鱼,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反之,乐户发迹多半和青楼或梨园行有关,去那些地方打听,必定事半功倍。
陈义听完提醒,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哪里不知在市井中找人很难,只是上次去丽春院,没亮身份都被认了出来。如今再以西城锦衣卫的身份去北城青楼打听,恐怕没过两天,就会被神通广大的王奎得知。
上次,骆养性帮忙挡下举报,是因为陈义所画的通缉令确实管用。才一个月,便帮西城抓到两宗陈年旧案的逃犯。
骆养性受到了嘉奖,才对陈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如果才隔了几天,又再次招惹到王奎,就显得很不识抬举了。
以客人身份去打听相对安全一些,不过逛一次青楼,至少几两银子开销,他哪里花得起。
李若兰道:“奴家这几年攒了一些钱,不过……都藏在丽春院的房间里。想来,肯定被老鸨翻出来吞掉了。要不然,陈大人拿去使……”
陈义没好气道:“老子怎能花女人的钱去嫖,那不成小白脸了吗?”
李若兰笑得前俯后仰,又想起荒宅之中不能喧哗,连忙捂住嘴巴,眼泪都憋了出来。
直到对方忍不住要发怒,她才强忍笑意停了下来,接着道:“其实想找到梁乐户,奴家倒有一个省力的法子。”
陈义埋怨道:“有办法,你不早说?累得老子忙白活了好几天。”
李若兰温顺地躬身致歉:“奴家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陈大人莫怪。”
接着,她不再卖关子,讲起一个找到所有买家、卖家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