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次停在祠堂前的时候,沙胆威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一点钟,山下的狗正在狂吠。
“走吧,我陪你进去。”沙胆威伸出手。
狄杰顿了顿,将藏在衣服里的手枪递给对方。
沙胆威接过,检查了一遍,将子弹卸下,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那把手枪拿出来,一同拿给坐在后排的小弟。
“把它们处理干净。”
小弟没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
一直坐在车后座的这两个人好像两个幽灵,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将脸藏在阴影之中,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于世上一样。
然后沙胆威便走下车,拉开车门,示意狄杰和自己一块进去。
这会儿,原先在门内负责搜身的人都已不见了踪影,祠堂内空空荡荡,只有用来装饰的几盏红灯笼点着,显得十分阴森。
狄杰这次已是轻车熟路,他一马当先,跨过门槛,便看到阿九和求叔正坐在原来的桌子上。
桌上摆满盘子,砂锅里冒着蒸腾的白气,滋滋作响。
“你来晚了!”
阿九满嘴油光,“还好我们才刚开始吃,阿威你也去拿副碗筷吧,今天这条斤两很足。”
沙胆威没动,只是站在原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沙胆威没答话。
求叔于是挑了挑眉毛,又说道:“阿威,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从来不瞒我的。”
沙胆威点头:“我这人,不会撒谎。”
“没错,你说说怎么回事。别人说,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怀疑。”
于是沙胆威看着狄杰,道出实情。
“他事先在波仔胸口藏了块表,然后朝那个位置打了一枪,想瞒天过海,但我没被他骗到,所以我又举枪,清空了弹匣。”
“厉害!”阿九竖起大拇指。
“但他也没有干掉波仔,他的子弹全打地上了,他配合我做了一场戏。”
这话是狄杰说的,这时候他已经自顾自坐到桌上,打开一瓶啤酒。
“阿威!”求叔脸色阴沉。
沙胆威威神情平静,“求叔,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未做过干掉同门兄弟的事情。”
“没做过?”
阿九冷笑,“84年在蓝田杀掉大口波,87年你单枪匹马在大富豪桑拿做掉大b,这两个是不是我们社团的兄弟?阿威,这种事你明明已经很熟练了,现在才说不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沙胆威与阿九对视,眼神里带着某种坚毅。
求叔叹了口气,抬手示意阿九先坐下。
“有些事情我一直压着没说,是担心伤了社团的脸面,叫大家兄弟之间不齐心,不团结。
大口波当年在暗地里串通太子卖药丸,被条子发现了以后又打算做污点证人,我们和力胜从来都是严禁手底下的人开药房的,为什么?因为开药房都是那些走投无路,发神经的人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