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让我去当兵部尚书?”
道观里,骤然听到赵匡义给他报信儿的李崇训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通过的?范质不是绰号执拗相公么?他就是这么执拗的?”
赵匡义也是个八卦,他现在的职位类似于最高行政机构的管培生,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搞八卦,偏偏信息还真的是准得很。
他也没个伺候人的样子,抱着两个小瓜傻乐着就上山给李崇训报信儿来了,却纯是一个乐子人。
却见他特高兴地对李崇训道:“范质那人,也就是跟先帝执拗,跟大姐,他可是执拗不起来,听说,今日端文殿内极其精彩,大姐仅凭三言两语,就逼得范质三人唯唯诺诺,趴在地上五体投地,殿前司的将士们都说,大姐有述律平的风采呢。”
李崇训闻言,愈发的诧异。
述律平绝不是一个好太后,即使是在辽国内部,此人其实也是褒贬不一,甚至贬多于褒,毕竟,契丹内部皇位交接的几次兵变其实一直都是这女人搞得鬼。
这女人私心确实也是挺重的,主政期间使述律部拥有了独立武装几乎可以与迭剌部分庭抗礼,使辽国从此以后的每一任皇后都只能出自述律部,也就是汉姓姓萧,同时,也为当前辽国内部的帝、后两族不和埋下了大辽帝国最大的一颗大雷。
而且他真的杀了好多她老公他们家的亲戚。
然而这个评价在五代期间,却绝不是坏事,李崇训也看得出,符婷婷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故意在模仿述律平的。
因为这是五代乱世,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
天下需要的也不是什么温婉仁德的贤后,而是一个有着铁血手腕,真的能震得住朝堂,震得住天下的太后,哪怕这个太后杀皇家的人,哪怕这个太后行事残忍霸道,对这天下而言都没什么。
不怕没野心,就怕没能力。
殿前司的兵开始把符婷婷跟述律平放在一块去对比,甚至是认为符婷婷配和述律平去比,对符婷婷来说其实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旗开得胜了。
“她干了什么?”
明明,端文殿议事应该是挺机密的事情,按说除了极少数的站岗卫兵,也就是少部分的御龙班直之外其他人是不应该知道其中内容的,甚至站岗的卫兵具体应该站在哪些位置都应该有规定,不应该偷听的。
可赵匡义闻言却是绘声绘色的学了起来,用他的话说,至少内殿诸班直的少爷兵们现在差不多已经全都知道了。
而听了赵匡义的描述,一时也是无语了。
这女人是真疯啊!
哪有主动敞开国库给人搬的道理?
干出这样的事儿,那……那确实是不怪禁军的将士们对她的好感度飙升,估摸着短时间内的造反意图真的能压制住。
可国库没有了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怎么过?距离秋税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况且秋税是以实物为主,也收不上多少铜板,这朝廷没有了钱,还如何运行得了?
不怕出大乱子么?
这么个玩法,搞不好用不了半个年,这天下就要崩了啊。
至于自己这个官儿,那符婷婷的手法倒是反而没什么好奇怪的。
无非是她此前在开府库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疯劲儿把素来以执拗而闻名的范质都给吓着了,不敢真的赌符婷婷会不会跟他鱼死网破而已。
人家王著要是入朝,那是来当宰相,分范质等人的权的。
况且他们这些文官之间斗争也挺激烈的,范质等老派文官和王著这种帝王私臣之间的矛盾也是极大的。
反倒是自己这个兵部尚书,除了朝廷因此而丢人了一些,其实真的无所谓啊。
五代时的兵部尚书,虽说没像北宋时一样直接沦落成混俸禄的职称,但实权也基本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