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潘忠谋定而后动的想法,陈文强总算是放心下来,恍然大悟道:“伯父的意思,是放董合亦甘离开,截断赤兀烈大军北返之路。”
“嘘!”潘忠急忙让陈文强小声说话,“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大声宣扬呢?”
“这是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正说着,张辽就从寨墙返回,自觉的坐在了火堆旁边,就问道:“可是粮食运送过来了?”
“另外老虎沟那边,是不是应该运送一点粮草过去?”
“狩猎石羊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千新兵何时能到位?”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驰援兰城?”
“另外,在下认为,应尽快派遣斥候前往秦川打探消息,了解清楚这几日变化,尤其是打探兰城的情况,设法和兰城取得联系。”
张辽一口气问了一堆的问题,只一个‘催’字了得。
想要让潘忠尽快带着凉州兵马南下驰援兰城。
潘忠见张辽过来了,闭口不提兰城危机已解的消息,只道:“张大人说的是,本将军这就派遣斥候打探消息。”
“不过,如今全军上下,皆是疲惫,这样,命火夫尽快为斥候搭锅做饭,在晌午之前出兵。”
“侄儿,还要劳烦陈家借些许战马,以作打探消息之用。”
潘忠不提,陈文强自然不会多说一句,不过这战马可不兴胡说,陈家没有战马,只有用以赶脚的马匹:“伯父,府中没有战马,只有赶路所用马匹,就是不知道是否符合军马要求。”
听到陈文强如此说,张辽冷不丁的就冷笑了起来:“呵呵,你们陈府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陈武强那匹雪聪马,便是整个陕西都找不出几匹,我不信陈家没有战马?”
陈文强当然不会认,否认道:“大人可别胡说八道,军马我们陈家可没有碰,秦川地处蒙甘陕宁交界,收藏几匹千里马那还可以做到。”
“但这大批量的战马,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张辽还想要争辩,却是潘忠含糊阻止道:“行,只要是马都行,还请侄儿尽快安排。”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
谁家还没有几匹从朝廷马政中弄出来的战马,而且这事朝廷不仅不会管,反而每年都会有上等战马往外售卖。
毕竟,当今陛下尚武,每年在马政投入最少都是百万两,战马早已剩余,马政所出予以贩卖,基本能把投入马政的钱收回来大半。
尤其是上等的千里马,马群中的马王,汗血宝马等,真要有这等战马,根本不可能流入军中。
张辽也不再纠缠,继续在旁边催促了起来。
三句话不离粮食的让陈文强尽快把粮食拉来,让将士们填饱肚子,尽快出山荡平外族。
可张辽只是锦衣卫千户,潘忠是凉州卫指挥使司,就算再牛掰,潘忠也不会对张辽唯命是从。
就在张辽催促之中,潘忠已经命人前往老虎沟等待,让指挥佥使出山之后,直接带着五千骑兵来寿麓山。
摆明了要伺机而动,绝不贸然出击。
陈文强见摆平了潘忠,也是不再逗留,开始召集五乡乡主,和凉州卫指挥同知一起,进行征兵事务。
这三千人,必须是依附于陈家的人。
征兵队伍中只有指挥同知不是自己人,想要操作那可再简单不过了。
陈文强和指挥同知两人在喝茶,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丁伯去办了,总之,茶喝完指挥同知带着三千人离开就行了。
寿麓山因为潘忠的突然降临变得紧张了不少。
然而。
此时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寿麓山避难之地。
狄道。
大清早的,陕西都司邓辉就发狂了。
“传本将军之令,命榆中卫王翰立刻进入兰城,不得有误。”
“传令楚江,立刻掉头返回兰城,不得有误。”
“传令三军,全速向兰城开拔。”
“传令汉中兵马,沿途不得停息,全速向兰城开拔,不得有误。”
“传令……不得停歇,三日内必须将粮草运送至兰城。”
邓辉疯狂的下达了一道又一道的军令。
紧跟着,稳如泰山的邓辉就再也坐不住的率领三千骑兵,率先飞奔着赶往兰城。
兰城守住了。
克烈部首领赤兀烈死了。
只儿斤部落首领王珍也死了。
昨夜大战赤兀烈大军被击穿中军溃散。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同时发生,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要是再不赶往兰城,战事恐怕会结束。
不是说以兰城那点兵力就彻底消灭赤兀烈大军。
而是赤兀烈一死,克烈部的那些部落首领不会再逗留在秦川,会立刻北返,争夺克烈部首领之位。
这对他堂堂陕西都司来说,恐怕他连战报都没有办法写了。
写什么。
写自己屯兵狄道坐视兰城大战,不顾兰城死活,调度无方令各卫兵马无法及时聚拢,写自己放走了克烈部兵马。
十万火急的邓辉一刻也等不住的北上。
然而。
在此时。
兰城北面的固原之上,杀疯了。
陈武强带着两千庄浪卫骑兵,在固原上疯狂的撵着赤兀烈本部兵马跑。
万军之中,横杀四方,所向披靡。
李元见此,率众三千骑兵出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