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战鼓声声,士兵们列队严整,如墙而进,一排排看上去杀气凛冽,刺刀如林。
放眼看去,另外一片空旷的训练场上,马蹄声如闷雷滚滚。
那是骑兵们在配合着步兵队列训练,纵马疾驰而来的骑兵分队径直向着列队前进的步兵方阵冲去,手中举起的明晃晃军刀宛如刀林。
一直冲击到150码左右的距离时,打头的骑兵军官们才率领着手下骑兵一分为二,收拢马匹狂奔的速度,在步兵队列前方90度急转弯。
可以清晰的看到骑兵队一左一右划出两个半圆,马蹄掀起的烟尘弥漫,距离最近的骑兵掠过时,只有一二十米的远近。
骑兵的轮番冲击,对列阵而行的步兵是极大的考验。
他们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昂首挺胸面对凶猛冲击而来的骑兵队伍,在压力下完成枪弹装填,瞄准,射击等一系列作战动作。
一遍遍的训练,会形成很强的肌肉记忆。
兵团长官的到来让官兵们更加振奋,喊杀声骤然更嘹亮起来。
看着训练场上龙腾虎跃的场景,斐迪南颇为嘉许的点点头,兵制改革取得的成效很明显。
卡尔大公主导的军制改革主要目的,就是改变原有中世纪以来的领主私军体制,大贵族领主率领中小贵族领主参战。
底层士兵们各自效忠自己的贵族领主,战时为兵,和平时期是贵族领地自由民或者农奴。
在英法等国家,已经屏蔽了这一落后的军事动员体制。
英国是因为早已经废除了农奴体制,贵族大小地主无法将农民约束在土地上,可以接受征召加入军队。
法国的情况又不一样,始于1789年,持续十年之久的法国大革命,已经将传统的法国贵族和上流社会的统治结构摧毁殆尽。
这场法国大革命造成巨大的动荡,贵族和上流社会首当其冲,因为他们就是革命的主要对象之一,当时统计正式被法庭判决行刑的人有40万人。
没有统计在案,私下处决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在雅各宾专政时期短短几年,巴黎一个断头台上砍掉的脑袋就有7万颗,每個月都是好几千、好几千这么杀人。
在法国其他地方也是杀人杀的血流成河。有些省懒得为这些人还去打个绞架,还费个绳子,还费颗子弹。
嫌弃太费事,就双手反绑直接推河里淹死。
以至于法国外省贵族家属要去给家人收尸,都不得不到河流的下游去捞尸体。
被杀的不可能都是贵族,法国也没那么多贵族,还有很多被波及到的其它人。
当时有很多见机的快的贵族,携家带口逃往他国,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尤其以波旁王朝的余孽为多。
当拿破仑发动“雾月事变”上台后,国内的贵族势力基本上已涤荡一空,建立新式军队水到渠成,没有什么大的阻力。
奥地利帝国的情况与前两者不同,哈布斯堡王朝670年的统治下,大大小小的贵族把持着帝国权柄,充斥在各个阶层乃至城市乡村。
即便卡尔大公担任奥地利帝国最高统帅期间,其一力推行的军事改革也半途而废,就是遭遇到巨大的阻力所致。
在米兰亲王领,这里是截然不同于帝国内部的试验田,在斐迪南殿下的强力支持下,军事改革得以顺利的推行。
军事改革的核心就是军阀化,这在当今时代并非是一个贬义词。
斐迪南军团所有基层连排军官中,很多是从优秀的士兵中选拔,轮流安排进入米兰皇家陆军学院军官短训班,进行三个月的强化训练。
毕业的合格军官,根据需要随机分配至各部队,彻底打散原有出生地的归属圈子。
所有团,营级中层军官,基本上从斐迪南殿下原直属部队选拔而出,这些军官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斐迪南烙印,忠诚度可以保证。
所有副师级以上高级军官,全都有机会加入圣恩骑士团。
这是一个宣誓向斐迪南殿下效忠的密秘骑士团,属于秘密结社性质,在欧洲贵族圈里并不鲜见。
斐迪南兵团的所有官兵,只忠诚于斐迪南殿下,忠诚于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帝国的排序还要稍后一些。
这样的一支军队,是典型的军阀军队。
亲临训练场视察了一会儿,斐迪南对当前的官兵训练热情表示满意,开口表扬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