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巧燕的父亲郑云跟他的发妻在十五岁时便成了亲,很快有了儿子,郑云继续读书,一路考取功名,进士及第的时候,家里的发妻已经病逝。
因着他的好模样和才学,而且他家中的姐夫能干,凭着军功和多年的苦心经营,已经位在杭州总兵,也是因着他姐姐托人帮忙,才让郑云得了当时位在礼部郎中的孟见深的赏识,将自家的次女孟左依许配给了当时前途远大的郑云。
也是因着孟见深的举荐,在京城候职,留京任职。
可是,郑云却依旧念着自己家乡的儿子郑沛林,成日里长吁短叹,他与孟左依成亲一年之后,终于被孟家发现了他家中有了嫡长子的事。
原本只当他只是有发妻,且已身故,如今得知了竟然还有个儿子,孟左依不依不饶,问他打算如何处置家中的儿子。
依孟左依的意思,是将郑沛林过继出去,给郑云的堂弟家做嗣子。
可是郑云却不愿意,他念着自己发妻的好,说不可薄待了她的儿子,打算接郑沛林来京城读书。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偏偏郑云当年意气风发,只觉着自己前途远大,在京中定能有一番作为,并不是个识时务的。他又念及与发妻年幼时同甘共苦的情分,十分的爱重怜惜这个长子,他这些年读书考科举,本就是为了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妻子先他去了,若是连她留下的儿子自己都不能照顾好,岂不是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可偏偏孟左依也是个烈性子,她觉着郑云在成婚之前家里人都一起对他们孟家隐瞒了郑云已经有长子的事,是欺瞒在先,之后又要接长子进京,是对她的侮辱在后。
而且,孟左依从小在京中长大,常常随自家的兄长姊妹在京中的小姐圈中混迹,眼界见识远不是地方来的郑云能相比的。
郑云对自己能在京中做官洋洋得意,自视颇高,而孟左依却总是瞧不起他,觉着他做得这个七品芝麻官,比她素日里的那些京中小姐们都差远了,根本没法比,成日里贬低数落他,怨他不知上进。
孟左依对于父母给自己说的这门亲事也是一万个不愿意,总觉着母亲偏心,不给她寻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偏偏说了这么个穷乡僻壤里来的穷小子。
郑云则日日念着自己发妻的温柔贤良,对他何等得服侍恭顺,若是自己的发妻在,看到他当时的成就,定然已经知足,只会说仰慕支持的言语。郑云看着孟左依越发得厌恶。
两人不睦已久,便借着郑沛林的事闹了起来,两人都是寸步不让,后来闹到要和离的下场。
这也不仅是这夫妻两个人闹,也连带着两面的家里都是彼此针锋相对了起来。
郑云的父母去得早,从小是长姐将他养大,婚事上也都是长姐帮着操持的,而他的姐姐姐夫也是贫贱夫妻,二人一起同舟共济,姐夫一路当上杭州总兵,也都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功绩。
夫妻二人也都是极护着郑云这个弟弟,当时郑云的姐夫官运亨通,哪里肯对礼部的一个小官低声下气,对于他们想要让郑沛林出嗣的主张也很是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