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长歌没有听到预料之中南宫瑱池的激动。
南宫瑱池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她咄咄逼人地道:“你为何要帮本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长歌不畏惧南宫瑱池所带给她的压迫感,从容不迫地道:
“三个原因,第一:小民既然是一个大夫,那小民就应该做好一个大夫能做的事,小民悬壶救世谈不上,但是见死不救小民也不可能去做;第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公主要小民为王爷看病,小民岂能拒绝;第三:小民的衣食住行就是靠行医来维持,在金钱的面前,小民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诱惑。”
三个原因之中没有一个是与南宫瑱池有关的,南宫瑱池的眸子沉了沉。
顾长歌竖起右手的食指道:
“这个数?一千两白银,王爷觉得怎么样?”
南宫瑱池双眼微眯,顾长歌看出了他此时有点不快,与是忙道:
“五百?”
“三……三百……不能再少了,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不会连三百两白银也没有吧!”
见南宫瑱池越来越寒冷的脸色,顾长歌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道:
“算了,没有小民就不要了,谁让小民这么倒霉……哦!不,是心好,谁让小民这么心好呢,你管小民晚饭总该可以吧?”
顾长歌虽然现在很缺钱,但是因为被木子坑了一把,她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得将南宫瑱池的腿给医好,南宫瑱池要是不给钱她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她处于被动的那一方,还是没有任何筹码的一方,虽然郁闷,然而生活还得继续。
南宫瑱池看见顾长歌从刚开始还能看出欢喜的表情突然转换为一幅委屈巴巴的模样。
心里有点想笑,觉得这顾五小姐挺有趣的,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便毫不留情地将这种异常的情绪扼杀了。
“原来本王的腿只值一千两白银?本王也不知道本王什么时候穷得只供得了你一顿晚饭?”
听到南宫瑱池冷清的声音,顾长歌看了他一眼,心想王爷就是王爷,果然一千两白银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早知道的话就将数字报高一点。
她眼里泛着淡淡的希望之光道:
“小民不是那意思,王爷的腿值多少钱还不是王爷说了算,王爷要给小民多少也还不是王爷说了算,至于晚饭这件事嘛,小民呆会儿再向王爷解释,当务之急是诊金的问题。”
南宫瑱池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道:
“本王认为本王的腿无价,而这世上没有无价的东西,所以你让本王如何给你诊金?”
“不是,这……”
顾长歌听到他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你堂堂一个王爷,大炎的战神,居然耍无赖,还耍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你有意见?”
南宫瑱池似是不快地问道。
“王爷,小民没有,只是……”
顾长歌还没有将话说完,南宫瑱池便打断她的话道:
“你若是觉得本王坑你的话,本王可以让在七王府免费住三年。”
住三年?开什么国际玩笑,就这怎一个“冷清”了得的地方,她才不稀罕。
“没有,小民哪里敢叨扰七王爷,小民将七王爷的腿治好后便会出府。”
“可本王并不觉得你叨扰了本王,本王刚刚已经慎重考虑过了,你就在七王府里住三年,免得你以后在外面说本王的不是。”南宫瑱池一本正经地道。
“不是,王爷,那个……小民自由自在惯了,恐怕在七王府里住不了那么久。”
顾长歌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七王爷了?为何总感觉七王爷总在针对自己。
“本王那是命令,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弄明白了?”南宫瑱池不耐烦地看向顾长歌。
原以为可以要一大笔诊金,却没有想到反而被坑了一把,顾长歌心里虽然十分气恼,可是她还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眼前的人惹毛了。
身居高位的人,只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来就可以了,况且两个月以后,她便不再是苏石,她怕什么,于是压下已经暴走的情绪,装作十分有礼貌地道:
“王爷的命令,小民怎敢违背,只是小民也并非只有王爷一个病人,因此小民为王爷看病的时间只能是夜晚,还望王爷能体谅。”
“这是你的自由,本王无权干涉。”
这一分钟怎么就那么大度了?还我的自由呢,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铁公鸡——一毛不拔。顾长歌在心里将南宫瑱池鄙视了一番。
顾长歌的忍耐程度远远超过南宫瑱池的意料,南宫瑱池打量了她一下便抬头看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
顾长歌神情专注地看着南宫瑱池,南宫瑱池却是神思远游地看着远方,夕阳西下,朦胧的阳光将两人笼罩着,这时一阵风吹来,吹起了顾长歌的衣摆与南宫瑱池浓密的黑发,却是没能吹起两人各自的心绪。
南宫瑱池坐在轮椅上,顾长歌站着,一人望着远方,而一人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底下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是无论是衣料还是影子都没有交集,这好像暗示了他们以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