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黑水邑外四百里。
一座荒山处。
迟端靠在座下的白羽软榻上,身前齐整地站着他麾下两大营口的校尉、都尉,迟都作为亲信站在最前。
踢嗒踢嗒——
伴着一阵呜咽声,一队穿着漆黑甲胄的高大狼骑兵赫然出现在迟端眼前。
领头的是一个疤面大汉,头戴一顶狼皮帽。
“右兵主!”疤面大汉爽朗一笑,“倒是我们来迟了!”
迟端冷着脸,桀笑说:“不晚,不晚!那这头阵,便由狼头领去打?”
被迟端称作狼头领之人,自是疤面大汉。
其人座下骑着一匹独眼苍狼,虽是妖狼,体型却要胜过不少马匹,端得威武煞气。
狼头领也不推让,点头答应:“确是应该之事!”
他扭头大喝:“儿郎们,可有信心,随我冲杀黑水邑城?”
“杀!”
“杀!”
“……”
在他身后,一众狼骑兵挥舞着大棒,齐声呼喊咆哮。
迟端见着有些意外,招来迟都询问:“阿都,我家儿郎可有如此气概?”
迟都笑着脸说:“有端兵主统制,那自是百倍胜之!”
迟端也不管真假,欣慰地点了点头。
苍山盗驰骋十万大山近有五百年,自然也不可能尽是些粗鄙匪盗。
伴着一声声呼喝。
狼骑兵座下的巨狼也都纷纷嗷呜咆哮,旋即便是千余狼骑兵齐齐踢踏下山。
……
黑水邑城墙上。
负责守门的鳞甲士卒同样听到了群狼咆哮之声。
霎时间,整个城墙上的鳞甲士卒都是如临大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关注着城外的一举一动。
黑水邑城门外。
一座座流民搭建的棚户屋并没有拆除,流民们仍旧生活在狭小逼仄的棚户区内。
本身墨氏并未将他们当做自家百姓,再者赤枭部大军来犯之时,棚户区也算是一道颇为受用的缓冲区域。
果不其然。
远处尘土开始飞扬。
一双双泛红凶目逐渐出现在了鳞甲士卒的视线之内。
哪怕如此,城墙上的鳞甲士卒也没有出击的打算,反倒在一声声的撞钟声中,将面朝着狼群的大门紧紧闭合。
“敲钟。”
“鸣警!”
“通知猎首大人,有敌来犯!”
出身黑水营的鳞甲士卒每日都有操练,并非是寻常奴儿兵可以媲美的散兵游勇。
面对远处已若隐若现的狼群,他们井然有序地开始了一整套迎敌举动。
嗡嗡嗡——
鸣钟愈响!
黑水邑内城的诸多邑民也开始被组织起来。
关停商铺、分发武器、佩戴鳞甲……
黑水部常备的士卒并不算多,只有万余之众。
但是墨氏千余年积累下来,库存的鳞甲、武器却并不在少数,很快一個个来自内城的民间武修被组织了起来。
墨河站在高台上,宏声呼喝:“诸位,赤枭部与我家乃是世仇!若是城破,依着赤枭部族的凶暴脾性,屠城三日尤算是保守猜测!”
“此诚危急存之际,万望诸位能够听从我家调遣。”
“一起齐心协力戍卫黑水邑安危,保住我家与大家的太平日子!”
战前鼓舞只是一方面。
墨河又差人运来大量的新鲜烤肉以及大盆大盆的灵米饭。
炙烤兽肉虽也稀罕,但作为常居黑水邑的邑民逢年过节也有吃得上的时候。
但灵米饭却不一样!
整个黑水邑的灵米贸易都被墨氏把持,每年只会分润各家大族一定份额,少有流通去寻常百姓家的灵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