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东宫,就有个眼生的女官带着几个小太监在一旁等候。
一漫瞥了一眼,正要离开,就见她上来拦住。
松果上前挡住,正要责问,就见女官恭敬的行礼。
“奴婢鹤羽殿女官阿芝,俢仪娘娘想见大公主。”
松果看了眼一漫,上前一步,“夏俢仪想拜见大公主,该亲自前来才是,打发你来做什么,不知道大公主朝政繁忙吗?”
阿芝为难的看了眼大公主,连忙跪下,“是奴婢自请前来的,俢仪娘娘旧病复发,如今在榻上躺着,还请大公主去一趟鹤羽殿。”
一漫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
“大公主就不想知道娘娘为什么动手吗?”
一漫立刻停住脚步,周身带着压人的气魄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芝,面无表情,像是在看尸体一般。
“我去可以,来人,先将这不恭不敬的女官拖到禁狱受罚。”
“是。”
松果应了一声,立刻指挥着小太监将阿芝带着的人拉下去。
见一漫垂眸,松果担心的看了四周一眼,“公主,要不要奴婢多去叫些人?万一陛下再——”
一漫摆摆手,“看样子是夏俢仪私下找我,若是皇帝,就不会只这几个人过来了。我身边有止戈、东宫的暗卫还有周玉的暗卫,应该无事。”
“是。”
一漫面无表情,周身却带着冷凝。
自从夏俢仪承认对皇兄下毒以后,一漫就一直关注着她,奈何皇帝一直严防死堵,对鹤羽殿的保护程度着实可以说得上滴水不漏,所以一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次夏俢仪私下请她去鹤羽殿,必然是从里面破开了口子,躲避了皇帝人。
可是为什么?
夏俢仪难道不怕她在找机会杀了她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想死。
一漫让仪驾在内宫等候,带着几个人进了鹤羽殿。
果然,夏俢仪宫内没有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引路的小宫女。
一漫提起裙摆走进殿内,夏俢仪正歪歪斜斜的靠在一把椅子上,艳羡的看着一漫。
“说起来,我和大公主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都是能在巨大的打击下,还能冷静下来谈条件的人。”
像是新搬进来一般,一漫扫了一眼空旷的殿内。
“你是指当年你浑身是血的从鹤羽殿跑出去吗?”
夏俢仪突然激动地全身发抖,身边的宫女慌乱的拿出丹丸和水服侍她。
不待她平静下来,一漫继续道:“你当年全身是血,是因为刚刚小产吧?”
夏俢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大公主就不怕我现在吐血而死,陛下治罪吗?”
一漫垂眸嘲讽一笑,“守护伤疤,还需要借助仇人的力量,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可笑吗?”
当年能在宫中使正得宠的夏俢仪小产,甚至跑到鹤羽殿外还能瞒下去的人,除了皇帝,别无他人。
夏俢仪挣扎着撑起身子,第一次露出濡湿似冷血爬行动物的目光,盯着一漫。
“况且——就算我现在把你杀了,你觉得一个毫无价值扰乱君王的宠妃。和一个推行新政,为百姓,为大凌夙兴夜寐的有功之臣,哪个重要?
又或者,你觉得你在皇帝心中,能比得过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