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夜奇怪道:“按理说,你读了这么多书,早应该入品了才对,这儒道第一境,是为养气境,并不难,读书感悟即可获得,实在不行,中举也行,像你这样的,妾身也没有见过。”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文运被人封印了?”
杨牧目露疑惑,反问了一句:“文运?”
柳宁夜见他不明白,立刻解释道:“修仙者身负气运,习武者胸有长生桥,读书之人头顶三尺神明,脚下世间黎民,这文运也一样,再正常不过,文运乃是读书人平步青云的阶梯,若是没了文运,将会是举步维艰。”
闻言,杨牧回忆起这数年以来,原主日日夜夜的苦读,眼中闪过怒色,咬牙道: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
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一直都没有儒道入品,恐怕就是被人刻意为之。
柳宁夜继续说道:“一般只有儒道境界极为高深之人才能做到,按理说,你是一无名小卒,为何你的文运会被封印?”
这个问题不止是她,杨牧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柳宁夜想了一会儿,似乎得到了答案,推测道:
“妾身虽不知幕后之人到底在图谋什么,但可以肯定,仅凭王凌云一介进士,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你身上必定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杨牧皱眉道:“我没钱没势,有什么东西值得注意?”
柳宁夜娥眉下的眸子清亮炯炯,道:“这样东西,你自己都忽略了,当然是你的才华。”
“才华...”
杨牧轻喃一句,后知后觉的恍然道:
“夫人是说我当初中举的成绩?”
“正是。”
...
一处雅致的庭院之中。
青石板、长廊、青苔墙角、护栏等地方都摆满了各样墨迹斑斑的白纸,都是写出一句,或一行字后又被一道墨痕迅速划掉。
一时间,白纸满天飞。
“不行,不行!都不行,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道嘶吼声从庭院中发出。
只见一位高大青年跪在地上,手握昂贵的仙鹤毛笔,长发散乱,凌乱的发丝中可见充满血丝的眼睛。
如果有士子在这,就会认出,这位就是当今名头正盛的龙京会元,裴云鹤。
“写不出,真的写不出!”
裴云鹤不停的低吼着,似乎是在不断责备自己。
“公子...你怎么了...”
一旁的年轻书童怯生生的站在屋里,不敢走近,只能远远的关心问道。
自从公子回来以后,就开始提笔磨墨,然后不停的写诗。
从深夜写到清晨,从清晨写到上午。
“不!”
裴云鹤似乎是认命了,跪在地上,发出无助的喊声。
浩荡的儒道正气席卷而出,搅动一方气旋。
然后儒道正气仿佛是遇水之火,快速消融,很快归于平静。
“公子!”
见此一幕,书童连忙跑了过去,搀扶起青年。
过程中,余光正好瞥到一张没有被墨迹划去的白纸,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书童如此念道。
此时的裴云鹤被搀扶起来,深吸口气,目光带有深深的执念,声音颤抖道:
“此词只有天上有,若是不能写出一首与之媲美的诗,我心魔不散,儒道正气不存,又如何有脸去参加殿试?”
“公子...不必强求自己,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啊。”
书童面色一苦,如此安慰。
裴云鹤目光沉道:“不行,我必须要找到杨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