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悠哉回望,“可以啊。”
反正她会留后手。
用嘴哄人而已,简单。
百里笙一瞬间错愕,反应过来后,迅速避开视线,耳尖微红。
接着,百里笙从一个长匣子中拿出一道明黄色圣旨,递给忆慈,“那老东西要我回圣都述职。”
百里笙冷哼一声,“他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怕是想利用我挑起夺嫡之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只可惜,他打错算盘了。”忆慈浏览了一遍圣旨,随手扔在桌上,眼中含着笑意望向百里笙,“你瞒着我留了一手,是吗?”
她知道的所有信息,有他主动透露的,也有她身边的暗卫查到的,但她清楚,他不简单,从来都是。
百里笙避开忆慈的视线,掩饰性地拿起茶杯,“你会不高兴吗?”
他有事瞒着她,她会不高兴吗?
百里笙斜睨过去,窥探忆慈的神情,却没有发现一丝不悦。
“不会。”
百里笙捏住茶杯的指尖泛白,他早有预料,不是吗?她心思太通透,通透到对他根本不留期待。
没有期待,怎么会有不喜?
忆慈眸子黑白分明,“你我是合作关系,并无交付真心的完全信任,对彼此有所保留是应该的。只要不背后插刀就好。”
她哥从小就教育她,除了自己,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他,她的亲哥哥。
对于最后半句,她并不认同,她虽然偶尔觊觎他的位置,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伤害彼此的念头。
他们之间会撒谎,却无伤大雅,不伤及兄妹感情。
百里笙看着眼前的忆慈,分明坐在他不远处,却像隔万里,永远无法触碰。
他心底无端升起一抹恐惧,如果他不能抓住,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你……对我并无半点其他情感吗?”百里笙鼓起勇气发问,这句仿佛有万斤重的话,仿佛一块巨石,从心里落了下去。
无论结果如何,他似乎都能接受。
原来,一直是他太过懦弱。
忆慈黑眸闪了闪,“没有。”
她在金都玩了这么久,话本子听了不少,人间事也了解不少,所谓的情情爱爱她自然清楚。
瞧他这模样,应该是对她起了心思。
啧!
可惜了,他们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她哥不会同意的。
而且,他能不能从这里出去也是个问题。
百里笙释然一笑,压住桃花眸中的黑压压偏执,“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忆慈语气果断坚定,“比起其他人,我更熟悉你。”
起码,他完全不会造成威胁。
离开书房,回到卧房,百里笙步子飘飘然,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影一。”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中。
百里笙面色严肃,“你留在金郡,做好交战准备。”
“影一领命!”
百里笙挥了挥手,黑影瞬间消失。
百里笙靠在床头,垂着头摆弄手指,咳了几声。
次日。
奢华金贵的马车停在了一条深深的巷子前。
忆慈跃下车,将百里笙扶了下来,百里笙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冷风而更加惨白,毫无血色。
进了院子,毕大夫一头花白头发,正在院子中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