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稍顿,之后认真又轻浅的说:“我等她一辈子,她不醒来,我就等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人最怕的就是轻易许诺。”
“就是因为很长,所以才要做任何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祁聿礼说到这里,笑笑,很轻很轻的叹息,他说:“没有什么比戚岁宁更值得。”
魏镜殊眸光复杂的看着祁聿礼,良久,他说:“方便吗?找个地方谈谈吧?”
地点是院长办公室。
魏镜殊已经很久没来了,他又一贯不喜欢别人进他的私人空间,所以桌上有一层薄薄的积灰。
对面而坐,沙发上,魏镜殊唇角衔着烟,漫不经心的点燃,眉眼间凝着浅淡的沉重,他说:“其实,我之前想过阻止你。”
“我也想过,不要一意孤行。”祁聿礼坦然笑笑,看着魏镜殊,道:“可是我确实自私,我没办法不爱戚岁宁,也没有办法在有机会和她长相厮守的时候,选择放弃。”
“和爱的人长相守,这有什么错?”魏镜殊自嘲的笑笑,之后,所有的情绪收敛殆尽,他不过淡淡的说:“我只是妒嫉你,祁聿礼,我可以将整个魏家倾覆,但是我没办法明目张胆的爱戚岁宁。”
他说到这里,眉眼一痛。
而从始至终,祁聿礼没有说一句话。
他没有办法完全的把控局面,贸然的带来戚岁宁,只会让后者成为他人尽皆知的软肋。
祁聿礼会常常让人给戚岁宁的母亲送去一些恰到好处的物质补贴,当然,是以村庄的名义,他并不想打扰戚岁宁的生活,也并不觉得波云诡谲的祁顾两家的,会比小村庄更加美好。
这八年,他没有办法离开顾家,也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极致的成长需要极致的折磨,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十八岁的少女,声音青涩动人,含苞待放的模样动人心弦。
一年的时间而已,戚家那微不足道的小门户,竟然真的在周靳晏的广开后门中,势力一再膨胀。
司机一愣,听着他的声音,大概也是被里面的冷意吓到,连忙说好。
事后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到戚家,但是一切都顺理成章,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祁聿礼不知道,甚至不敢去细想。
而他一边处理着祁连承对自己的刁难,一边更加拼了命的想要握住两家大权。
她说:“妈,我是真的喜欢靳晏,您和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他送去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白时宜一个女人在小村庄里,将戚岁宁好好养大。
只是这一天,大雨落杭城,行人匆匆,祁家新任家主祁聿礼坐在车内,看见戚岁宁眉眼婉转温柔,正在对周靳晏说着什么。
还是照片里面,她一直没有变过的干净剔透,让他一再反复的看着,之后再也舍不得放手。
祁聿礼不知道戚岁宁是怎么认识他的,还是前排的司机看他情绪不对,才字斟句酌的说:“听说,戚家新回来了一个女儿,叫戚岁宁,被周家那位一眼看中了”
他的病终于好了,可是物是人非,当年的村庄里根本没有一个叫戚岁宁的人。
那句喜欢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进了祁聿礼的脑海中。
周靳晏是周家的独子,一路顺风顺水,走的比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更容易。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无非是对一个的妹妹的关心罢了,可是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