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涛从草垛背后走了出来。
手里还紧紧握着刚才拍摄的手机,刚一走近,马金虎便急不可待的怒斥起来:“你这小年轻,说话可得注意,小心哪天走路出门磕断了牙!”
高晓泉见到许涛,心中的重石也不免落下了不少。
听到马金虎的威胁,高晓泉又紧了紧自己攥住马金虎衣领的手,漠然的说道:“丑话说在前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到时候可别怪我手黑。”
高晓泉能够和北沟村来来往往的斗这么久,自然有属于自己的依仗。
拍摄在夜晚,可以说画质相当模糊。
可当许涛将手机视频播放完后,还是能够从中看出北沟村今晚确实是来毁田的,这让马金虎不免遍体生寒。
“哎..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你妈!给我打!”高晓泉一声令下,南湾村的村民那股早就按捺不住的怒火瞬间直达盆腔。
....
良久之后,马金虎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要炸开一般,浑身上下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肉,这一刻他多么后悔刚才没有听马保全的话,在南湾村的村民到来之前先撒丫子跑路再说。
留在这里,嘚瑟一把,却没想到许涛居然把他们刚才的动作都给录了下来,挨了这样一顿揍,马金虎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没了退路,只能告饶。
马金虎嘴角带血,嗓子沙哑的说道:“南湾村的爷爷奶奶们!别打了..千万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北沟村做的不地道了,这我给大家赔罪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跪在地上不停作揖的马金虎哪里还有刚才那半点嚣张模样,如今这深更半夜的还是在田里,指望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监控?
想都别想了...
就算是明天早上一觉睡醒,对外人也只能说是自己昨天走夜路摔的。
人群边缘处,白菲嗔怪的看着一旁大呼小叫的许涛。
“打!”
“哎哎..别朝头上招呼啊!”
白菲打趣的说道:“小许书记咋不见刚才那么勇猛非凡了?居然甩下我一个人就朝着田里冲,让我回去通风报信!”
“嘿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是君子,但白老师是美女子,这要是受了伤,擦了皮,那我罪过可就大咯!”许涛笑着接茬。
打的差不多了,高晓泉冷眼看着匍匐在地,有些灰头土脸的马金虎,说道:“今天就到这,再被我们发现你们大半夜来田里鬼鬼祟祟,别说什么你们是来打扑克的,见一次,打一次!”
“滚!”
“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
马金虎听完此言,如临大赦一般登时站了起来,撒丫子就开始朝着北沟村的方向跑去,只不过在路途中他突然回过头远远的看了一眼许涛还有一旁的白菲。
“狗日的!今天就是这小年轻坏了咱们的好事,等着!老子要是不报这个仇,今后还怎么在金城乡的地界上混!”
“走!”
是夜。
北沟村内,马金贵脸上阴云密布,马家三兄弟,马金贵、马金胜、马金虎,弟弟金虎年龄最小,但村里大部分的琐碎事情都是交由马金虎去办的。
“大哥!这..我已经打听到了,今天拍视频的那小子是金城乡刚刚派到南湾村的什么狗屁扶贫第一书记,听说还是新来的实习科员,这怕是有点棘手啊..”
知道了许涛的真实身份后,马金虎不免有些犹豫。
谁料,马金贵眉头紧皱后便呵斥一声说道:“你还知道这小子棘手?不过也是运气不好,谁能够知道这小子居然还玩这一手花样!”
“不过..倒也不是拿他没有办法,棘手?哼哼...这种小角色还不配,你把电话给我拿过来...”
马金虎照做。
电话拨通,马金贵寒暄起来:“刘主任啊..我听说你们金城乡今年新来了一个小兄弟,叫什么..许涛,派到了南湾村当扶贫第一书记,不知道这事刘主任您知不知道呢?”
“知道,许涛的挂职流程还是我办的!怎么了?马老弟是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刘宏江似乎对马金贵深夜的来电并不恼怒。
“怎么好端端的将人就给送到南湾来了,你不知道,这小兄弟刚来第一天就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如果可以的话..”
马金贵的眼睛微微眯起,手里端着的小茶壶缓缓地送入口边,随后才说道:“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给调换个其他村子去挂职,这南湾村这地方和我有矛盾,你也是知道的..我怕这事,影响咱们和乡里的合作!”
动手报复,那是下策。
财帛动人心,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马家三兄弟一直秉承着面对乡里的官员,那是一律用各种请托关系来解决。
至于和南湾村彼此之间的械斗,那不过是一群泥腿子之间的争斗而已,乡里的派出所刚开始还愿意出警来看看,后面打过招呼之后就没再来过。
再者说了,这事情上北沟村又没有吃过什么亏,报什么警?
听着马金贵的话,电话那头的刘宏江明显感到很意外,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今天才是许涛这小子到南湾村报到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