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一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坐着没动。
等他喊完这句话,再看整个茶棚里众人的反应,笑声戛然而止,全都装作没看见,各吃各的茶,岳诚由此推断,东方老爷在新河镇应该是个顶有名的人物。
调戏红雀的登徒子见势不妙,扭头想跑,被岳诚按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通胖揍,揍成猪头才罢手,茶棚里明明有登徒子的同伴,也没敢插手,等他不打了,连忙扶着那人离去。
张青喂马回来,指着那群人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岳诚低声交代红雀:“你的身份改变一下,巨鹿县的歌妓,我买来送给东方老爷的,待会进府之后,记得不要露出马脚。”
红雀顿时紧张起来了:“大官人,我还不知道此行的目标,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打听金国安插在此地的汉奸。”
居然是这么大的事,完全出乎红雀的预料,红雀一介女流,虽然没有赤心报国的宏大理想,但这两年河北一带惨遭金人荼毒,百姓们流离失所,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若能做点为国为民的大事,自然是义不容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吃完了茶,岳诚弄来一顶小轿,身份既然改变了,行头也要变一变,红雀坐进小轿里,岳诚骑马在前面领路,张青充作红雀的仆人,在一旁伺候着。
找到东方家的宅邸一看,还真阔气,粉墙黛瓦的三进院落,匾额三个鎏金大字,东方府,门前两座石狮子,各有两个家丁站在门口当值,岳诚学着王贵那种痞里痞气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趾高气扬的走过去说:“开门,我回来了。”
说罢径直往里走。
那俩门房全都瞪圆了眼,然后不约而同冲上去拦住他:“你谁呀?”
这身扒下来的行头附带一枚铜牌,是出入宅邸的通行证,他亮出铜牌:“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走了也没几天啊。”
门房接过去细看,讪讪一笑还给他,说话顿时客气多了:“府里老少爷们进进出出,一天几百回,我们哪里记得住,得罪了兄弟,对了,后面小轿子里是谁?”
“送给东方老爷的歌妓。”
“哎呦,你可真会孝敬东方老爷,来日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咱兄弟。”
岳诚用铜牌指着那俩贱嗖嗖的门房:“那你可要记住我的相貌,别每次进门都让我解释。”
“一定一定。”
打发了门房,他大手一挥,张青领着两个雇来的轿夫,直入庭院,向管家汇报了之后,等着东方老爷的召见,这位老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半晌没回音,岳诚等的不耐烦,说去小解。
等他走远了,红雀掀开轿子帘的一角,朝张青招手:“你去花圃里给我挖一捧黏土。”
张青疑惑道:“要黏土干啥?”
“你别管,快去,现在就要用。”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张青也不知道,趁着四下里无人,从花圃里抓一把黏土,塞到轿子里,红雀放下帘幕,偷偷用黏土捏了个小黑点,粘到鼻头上,对着铜镜观瞧,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