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一些时候,沈流拿了十余枚玉符出门,准备再去找阿牛打探打探消息。
俏姐心里有些不安:
这内区的住户,动辄便是练气五层,乃是练气三层的自己只得仰望的存在!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又因何对自家下手?
幸得六哥机智,才逃过了这一劫;但六哥若彻查此事,也不知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闹出更大的风波……
可那人竟在如此时局捏造如此流言,显然是奔着自家性命来的!如今敌暗我明,如果无动于衷,也难保对方不会变本加厉……
“唉!小人物遇事,便是这般的瞻前顾后……但六哥不同,六哥足智多谋,应自有定夺;俏儿只顾乖乖听话就是了。”
所以俏姐没有多言,只让沈流小心一点儿。
沈流点点头。
其实他已经知道猜到是什么人了。
毕竟自己才来几个月,又没怎么出些门,内区认识自己的人本也不多。
再者,这居落偏僻,大早上跑到此地捡东西的,也肯定是周围的这几个住户了。
而这其中,会干这事儿的,恐怕也只有那个恒秋了!
恒秋这人虚荣心重,小心思多,总爱去沈流那里寻求所谓的优越感!
那次风波中,他企图囤积符箓借此发波大财,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倒贴进去了几乎全部的家底,变得一穷二白!
反观一向唯唯诺诺、窝窝囊囊的沈流,却从其中全身而退,且表现出一股将要向上爬升的态势!
这让恒秋心生怨恨——沈流本是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外区人,就该一辈子让自己踩在脚下嘲弄,如何竟可以爬到自己的头上去?!
所以,他不仅企图断送沈流的符箓生计;更铤而走险,欲借磐山之手,杀了沈流……
沈流自认为这推断十分合理,毕竟人心险恶。
而他现在之所以还要去找阿牛,除了验证那些猜想,也是为了找个借口,跟阿牛小哥套套近乎。
毕竟阿牛小哥或多或少已经帮了自己两次了,继续深交,或许还能成为自己在磐山帮的一个人脉!
于是去到街道,将阿牛邀到酒馆,一顿吃喝玩乐。
此间,阿牛喝得五迷三道的,骄傲道:
“沈六!今日这顿饭,牛哥可是受得起!你可知,铁律堂主昨夜让人暗杀,田香主因此大怒,恰逢此时,有人说你勾结杀手……田香主便欲先去将你一刀劈了再说!啧!这地界,你一个小人物的命,渺小如尘!无论杀对杀错,杀了也就杀了,你能如何?”
“还是你牛哥!为你说了几句话,其中有蹊跷,田香主这才给了小的一个面子,没有一刀把你劈了!你可知,他乃练气七层之高手!肯跟你废话那么久,全是牛哥的功劳!”
沈流急忙敬酒,又趁热打铁地问:“沈某来此住了几月了,一直小心行事,不曾与人交恶,也不知到底是何人居然诬陷沈某?”
阿牛冷笑道:“那人是个符师,叫恒秋。”
闻言,沈六心中了然。
但还是装作悲叹:“竟是他!唉!也不知沈某哪里得罪了他……不知可否请阿牛小哥出面,于中间调解调解?”
阿牛摇头:“这些日子,红月帮闹得鸡飞狗跳的!磐山帮上上下下皆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搭理你这些屁事儿?”
沈流便领会了言下之意……
吃饱喝足后,沈流先将醉了的阿牛送回去,再自己回了家。
入了屋子。
他却嘱咐俏姐,近日小心一些,时刻跟自己呆在一起,千万别跟外面的任何人来往!
这话说得俏姐有些害怕:“六哥,是有人对咱下手了吗?”
沈流却道:“无妨,小虾米一个而已。”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
俏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草木皆兵。
反观沈流,则淡定许多;又自顾自地投入了认真修炼,日日照常吃喝拉撒睡,没有半点身处生死危机的感觉。
至于恒秋,虽然半世家财一朝散,但好歹身怀一门制符的手艺,勉强过活便也不难。
但生活品质却是远不如从前了,别的不说,至少是没有法袍穿了,再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了。
他出门赶坊市时,也尤爱独行,唯恐跟何平义这个大嗓门一路——那个贱人定然会嘲笑自己!
这段日子见到沈流时,也不找他说话了,反而眉眼间多了许多防备。
他干了亏心事,却不觉得愧疚,只觉得可惜!
那本是一个必死的局面!得到消息,田香主理应一刀将沈流劈了才是!但不知为何,沈流竟然没死!
只是不知,沈流究竟知不知道是自己告的密?
若他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所以,恒秋格外注意沈流的动向,无论出门在外还是呆在家里,皆会留意观察四周,完全不给沈流任何偷袭的机会!
但沈流似乎也没什么动作。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常出门,日日呆在家里。
只是不知,暗地里有没有谋划什么复仇的计划。
恒秋便在如此的纠结跟不安中,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
这日。
【你完成了恒秋的仙缘任务——制作十张凡阶下品符箓。已成功掠夺4点仙缘】
“加点下品灵气诀!”
【功法:《下品灵气诀》(炉火纯青)180/300】
沈流吐出一口气。
这期间,他获得了总共一百点仙缘,留下了十点作为仙缘储备,其余的还是全部加到了《下品灵气诀》上!
待到午时,他出了门,沿岸边小路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山坡。
伸出手,对准一块巨石,屈指蓄力……而后一弹!
砰!
巨石应声炸碎!
沈流点点头,又在四周闲逛了一番,而后回了家,继续自己的宁静生活……
他似乎完全就不准备对恒秋出手!
以至于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的恒秋,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沈流会不会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又或者,他知道了,但是不敢报仇?
——毕竟,沈流只是一个外区的底层修仙者,脾气又窝囊,哪有胆量对自己下手?
思索许久,恒秋一咬牙:“罢了!无论如何,先下手为强!只等恒某寻一个好时机,将他除掉,从此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
另一边,其实磐山的阿牛也暗中派了人,密切关注恒秋及沈流的动向。
但这足足一个月过去了,沈流居然连个屁也没放!
阿牛甚至以为:沈流其实就没准备报仇!
毕竟这个沈老六实在是太胆小了——明明已是练气五层的修为了,却连上山猎妖也不敢!甘愿拖带自己的道侣受穷,也不敢冒半点风险!
说不定,他为了少生事端,选择了将此事不了了之?
念及此处,阿牛去向田香主报告了此事。
田香主却道:“那个沈六实不简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你且老实看着便是了。”
没办法。
虽然阿牛觉得沈流不太可能对恒秋出手。
但这毕竟是田香主亲口下的任务,所以,他还是让人继续监视他们……
直到一个午夜。
恒秋去坊市卖了符箓,又去小酌了几杯,耽误了些许时间。
这时,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黑暗小道上。
突然间,他心底莫名地涌现一阵慌乱,似乎一股凌厉的杀气将他锁定了!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住东张西望,小心观察四周……但又见一切如常。
出于保险,他拿了一张凡阶中品护身符,捏在手里,随时准备发动……
小心翼翼地走了一路,直到走入内区街道,又从小路下到了河边。
马上到家了。
恒秋才微微松了口气:“或许只是喝多了吧……”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