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小姑娘的兜帽早已被威压生出的狂风掀起,面上一片骇然。
姬山此番散发的气势,直让人窒息,更是在这其中能够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恶意。
那是最纯粹的神忌力,仿佛所有污秽凝聚其中的邪念。
“他,竟然吸收了神忌力!”
小姑娘满是不可置信。
包裹着黑暗的姬山,身体上的黑色已渐渐转变成蛇类的纹路。
而后突然睁开了双眼,其中红光一片,也是这些黑暗里唯一的颜色。
里面没有一丝情感,与那些堕人一样,似乎神智已经被侵蚀。
此刻将手指往前轻轻一挥。
挥动的轨迹上,地面出现深深的裂缝,蔓延长达数十丈。
地上的那些血肉像被蒸发般消失,形如沟壑。
接着气浪席卷,狂风猎猎。
单单只是挥动手指,就有这样的威能,秦天心内如滔天巨浪一般震动。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化灵……境界!”小姑娘颤声说道。
化灵!
窥境、入道,之上才是化灵。
眼前的姬山竟然已经到了那种境界。
神忌力结晶的原因?
秦天已经无暇思考。
此时在他眼中。
突破到化灵境界的姬山,还是说他已不再是姬山,挥动手指之后,看着地面的裂缝,突然尖啸一声,黑色的面孔上裂开一张嘴。
说不来发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但见他在原地轻轻一踏,整个人瞬息就到了秦天面前,伸手一抓便掐住了后者的脖颈。
随后缓慢用力握紧,将自己的脸贴近了过来。
他那毫无情绪的眼中,此时竟然有神采显露,似乎这一刻,醒觉了本身的意识。
黑色面孔裂出的那张嘴,用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
“你说……要杀了我?现在……如何?”
被扼住咽喉,呼吸困难,秦天意识渐渐模糊。
但姬山黑色蛇类的皮肤却清晰映在眼中,那些纹路好似活了一样,正要钻进身体里面。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幻觉,化灵境界的气势与神忌力浓烈的恶意疯狂灌入口鼻。
如今只是气息,便让秦天深感恐怖。
胸膛内的齿轮在这一刻加速转动,血脉内瞬间滚烫,直至这种滚烫蔓延开来。
随即,心念生发,脑海中金光涌现,那两套功法的其中之一终于就要演练完毕!
将恐惧压下,秦天望着姬山:
“现在的你与妖魔何异,自然该杀!”
听见这番话,姬山两眼微眯,其中的神采更多,脸靠得越发近,说出的话语也更显流畅:
“你说,我是妖魔?”
“但那又如何,力量总要有代价!”
姬山握着秦天的脖颈,将他悬空提在自己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似要看清里面的恐惧。
但见到的却是少年人清澈的双目。
那里面有的只是映照出的自己的模样。
似乎很是厌恶这样的眼睛,又或许只是厌恶那眼中倒映的景象,姬山突然大声吼道:
“修仙者都是自诩正义,便连你这样的小鬼都妄图斩妖除魔。”
“但于我来说却是狗屁,这世间唯有力量。”
他顿了顿。
“你就真的不怕死?”
秦天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动两眼看向早已瘫软在地的黑袍小姑娘。
因为惊恐过度,加上周身的恐怖威压,她浑身无力,再难以行动。
少年深吸口气,随后不再去看一眼。
现在所处的位置,让他能够直视姬山的双眼。
此刻看着那眼中的红色,说道:
“白云观里,我没救下任何人。”
“但我杀了丹鼎。”
“在山下,我险些没能救她。”
“最终,堕人死在我手。”
缓缓说着,他眼神越发坚定。
“你想说,这次也能杀我?”姬山嗤笑一声。
随即,抓住秦天的手猛然用力:
“只要我想,你现在就会死,你如何杀我?”
“在我眼里,你不过弱者,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必然。”
脑中的仙者意志缠绕金光,已将招式呈现,秦天目光灼灼:
“但弱者何以不能胜强,只要给我机会,你便是下一个丹鼎!”
这话何其狂妄,也何其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