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清晨,一座黄泥小院。
“铛铛铛”!
一大早便有村民敲着锣鼓喜气洋洋的绕着乡间小路从苏一元的家前走过。苏一元听到锣鼓,好奇的端着碗走了出来,看到是村里的张叔,便笑道,“张叔那么早呢,家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苏家村的习俗就是谁家有了喜事,当天的早晨便会派人绕着整个苏家村敲锣打鼓走上一圈,来告诉村里人他家有喜事,中午他家要摆酒。
被叫做张叔的汉子是个外来户,一见是苏元旺家的小子苏一元,便回笑道,“今天可是大喜事,我家那小子考上了仙门学府,即将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修仙者,中午你可得记得来你张叔家吃酒啊”!
苏一元听了,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手里的碗放到门前的石台子上,开口问道,“可是三万里外的三元道那个仙门学府”?
张叔笑的牙花子都疼了,但是今天实在开心,便乐着点头道,“可不是那个三元道劳什子仙门,昨晚上我接到我儿子的电话,一夜都没睡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直熬到今早,我家那小子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中午要回来,我才相信这不是梦”!
“元子,你今天可一定要来吃酒啊”!
张叔还要绕整个苏家村走上一圈,苏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挨个通知到还要花费不少时间,便不再多说,仿又不放心的再提点了一句,“今天的酒席你张叔也是大出血了,今早天不亮就托人去市里买回来了一条三十年修为的妖蟒,吃了可补气血,你可别错过”。
“哈张叔你可放心吧,这酒宴必须办,办的热热闹闹的,这可是我们苏家村十里八乡出的第一个仙门学子”!
苏一元笑着和张叔道了道别,回到门口端起已经微凉的玉米糊糊,心中不由羡慕起来。
仙门学府,据说步入仙门学府,可修仙,修得了仙,上穷黄泉下碧落,与天争命与地同寿。
只手摘星和普通人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自然,人人都欲求仙门。
不过三元道下辖五十六个州三百九十九个市,市下还有数十万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人口近万万。
每年两次招生仙府都有非常严苛的招生指标,想拜入仙门学府,难,难比登天。
苏一元不知张家张茂是怎么进去的,但出了一个修仙者,这便是足以轰动附近州市的大事。
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州长市长都要亲自过问,或是送上贺礼,或是送上拜帖,亲自登门。
无他,从仙门学府里出来的哪怕一个洒扫小工,也能一跃而起成为州市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是三元道下不成文的工作包分配。
苏一元羡慕坏了,他家里就他一个,因为小时候家太穷,他的老娘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跟路过的行脚商人跑了。而他的短命老爹也在五年前工地上出了事。
没有直系血亲的苏一元一边靠着附近乡亲的接济,一边靠着他爹的抚恤金过活,小心翼翼还学会了上山采药,这才勉强长大。
张家张叔的二子,也没见多少本事。
苏一元回想起以前张家二子张茂的样貌记忆有点模糊了,在他印象里,他爹刚死的那会儿张叔就好像把张茂送到了外面,据说是送到了他娘的娘家那边。
然后后来的过年过节,张茂都没有再出现过。
苏一元和张茂一起玩过的时间只有两年,小时候的两年记忆忘得真的很快。
不过中午张家要大摆酒席,说不定那些得到消息的州市高官都要前来庆贺。
苏一元吸溜了一口玉米糊糊顿觉索然无味。
他穷他知道,但自小他爹便告诉他人穷志不穷。
张叔的相邀是真的开心,不是显摆。他也开心,羡慕归羡慕,终究出的是自家村子的大人物。
自他爹苏元旺走了以后,独自撑起了苏元旺他爹门梁的便是他——苏一元。
苏一元回到了房里,找到放钱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万块钱来。
又找了张很早买来的红纸做了个红包,小心翼翼的把一万元折叠整齐包好,然后把剩余的钱又数了数,放了起来。
就这样,苏一元今天一早上都没有出去,只眼巴巴的坐在自家门口等着。
苏家村的规矩是早上敲锣中午开席放炮,炮声响起便能去吃饭了。
苏一元不去想,但又忍不住控制自己不去想。
羡慕,肯定是非常羡慕。但是他知道,如果是他,别说仙门学府,便是州市里的那些大学他都考不上,更不用说是万万里挑一的仙门学府。
终究是凡人心态,苏一元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再有一年才是成人。
苏一元等的很辛苦,坐着无聊开始数直到远处炊烟袅袅,又有鞭炮声响起时,苏一元仔细整理了自己准备的红包,没有出错,这才锁了家门和着周围一起走出的乡民一起朝着张家院子涌去。
人很多,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牵老带小的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