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的前一天晚，毫不意外的，刻晴出现了。

杨不乐见到她的身体比前几天要单薄了不少。

刻晴的表情十分平静，只是她的眼神就如同无底的深渊一般，只要看一眼，就会令人胆寒。

杨不乐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

刻晴变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看似冷漠，内心却柔软善良的少女。

仇恨已经完全将她侵蚀了。

杨不乐轻声呢喃“刻晴......”

在万民堂的灵堂替卯不乐守灵的卯师傅和香菱迎了来。

香菱记住了胡桃说的话，她不想让卯不乐变成孤魂野鬼，于是强迫自己对刻晴露出了笑容。

只是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刻晴姐姐，你是来再见哥哥一面吗？你看，凝光大人让人帮忙把哥哥的脸修复好了。”

刻晴凝视着卯不乐的如同熟睡一般安详的俊美脸庞，温柔的笑了。

“是啊，不乐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帅气呢。”

她将手贴在了卯不乐被腐蚀的那半张脸，剧痛再一次向她袭来。

疼痛让她的脸变得扭曲，温柔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恨意。

“可是，都是假......一切都是假的......”

站在一旁的卯师傅看到刻晴的表情有些心惊。

“刻晴，胡桃堂主说了，不乐的尸体没有怨气，说明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痛苦。你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都让不乐安心的离去吧。”

听到卯师傅的话，刻晴将手收回，温和地说道：“嗯，卯叔叔放心吧，我会学着放下的。”

听到刻晴的话，卯师傅宽了心，他点了点头“这就对了，香菱，我们走吧，让刻晴和不乐再单独待一会儿吧。”

“嗯，好的。”

卯师傅带着香菱离开了，诺大的万民堂里又只剩下刻晴一人了。

她脸温和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

就算不乐不是被折磨致死，那又怎么样！

他还是离开她了。

不乐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她了。

再也没办法用那双带着茧子，却宽厚的手抚摸她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