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闪,凤兮突然醒神,她一把将南西月推开,转过身去,愤愤道:“不知廉耻······”
听闻凤兮此言,南西月突然就笑了。
可他的笑声,听在凤兮耳中,却异常悲凉。
他道:“天道好轮回。”
听罢,凤兮这才想起,从前她想跟南西月生米做成熟饭时,南西月也曾这样骂过她。
他这话是在说,她还记恨他,故意说出这样话辱他,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凤兮面色阴沉,她不悦道:“既然南皇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飞也似地离开了南西月的房间。
受了惊的凤兮,两只小脚轮得快要飞起似的,她心中慌乱不堪。
她着实没想到,一向自持的南西月,竟然会扒光了自己,洗白白,故意将她骗到他的住所,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她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从前,她与他相恋时,即便她们情难自禁,他都克己复礼,一派矜持模样。
也正是因为他守礼,所以,到她死,她都没能跟他圆成房。
容朗死后,他误以为是她杀死了容朗,对她仇视又冷淡。
她本以为,若是跟他生米做成熟饭,他便肯听她一言,就此解开她们之间的误会。可他守身如玉,她碰他一下,他都做出那般恶心人的模样,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他的心肠太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论她怎么跟他解释,他都固执地相信容祖,而不信她。
在她和容祖之间,他已经做了选择。
她给过他许多次机会,他也不肯回头。
到最后,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他南西月却又舔着脸来招惹她,还拿自己的身子做诱饵,当真另她不耻。
以前,她肯给他数次机会,无非是因为她深爱他。
可如今,她已经与他撇清了关系,断没有理由再纵着他。
凤兮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他南西月往后如何,都再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也不会再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照顾他,他父亲的面子,早在上一次给他换血的时候,就用光了。
他父亲在她面前,再没有情面可讲。
她心中又气愤又慌乱,走得太快,一时不查,在回廊出撞上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那人被撞得身子一颤,转回身,忙拉住了凤兮要摔倒的身子。
“小心。”
听声音,像是荆芥。
虽然荆芥甚少说话,但凤兮对他的声音还算熟悉。
站稳了身形,凤兮心中的慌乱才堪堪平息了一些,握着她臂膀的手一松开,凤兮便道:“谢谢!”
那黑影站在凤兮身前,半晌不曾说话。
自打上回,荆芥知道林佑凡是她的属下,便久久不曾来见她了。
即便是神恩有什么事情找她,跑得勤快的,也就数苏禾和昆吾了。
九幽殿其他人都有事情要忙,比如白头翁,带小神佑都忙不过来,若没有要事,哪有时间跟她见面。
昆吾倒是想多伺候她几日,不过,他做了风宗博的东床快婿,家中有妻子等着,也没那么多时间来伺候她。
她一直想跟荆芥聊聊,却又见不着他。
正好,今夜见着了,荆芥却跟个闷葫芦似的,连话也不答。
莫非,他在记恨她?
“那个,荆芥,我想跟你聊聊。”若是此时不说,凤兮不知,再见到荆芥,又得等到何时。
等了片刻,才等到荆芥的一个“嗯”字。
凤兮:“我问过林佑凡关于你的那件事,林佑凡说当时他们只想困住你,便将你弄晕,送进了承恩楼,没想到你会······”失身。
最后两个字,凤兮没有当着荆芥的面说出来。
以荆芥的武功,会在承恩楼失身,这件事,林佑凡也没有想到。
荆芥站在凤兮身前,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还在微微喘着气,还真跟木桩子没有区别。
“我知道,你是因为林佑凡是我的属下,而责怪我。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都可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总活在过去,做人要向前看,否则,生活会很悲苦。”
其实她是想说,遇到这种事也没有关系,不就是失身嘛,一次的失误,不代表一生。
毕竟,人的一生还很长嘛。
可当着荆芥的面,这种话凤兮又说不出口了。
她不知道,荆芥能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都说完了,可荆芥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凤兮心里有点发毛,荆芥这个样子,还是挺吓人的。
她道:“我,我说完了,我走了!”
绕过荆芥,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荆芥的声音,“我知道,这很不应该。”
咦?
闻言,凤兮转过身,惊奇地盯着他。
她没想到,荆芥竟然会跟她说话。
她还以为荆芥会一直恨她,不跟她讲话的。
荆芥道:“当时被下药的,是房间里的那个人,那件事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正常了,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知道,这件事,跟姑娘你无关。我只是,无颜面对你。”
脸皮薄?
凤兮立刻明白了荆芥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跟别的男人不同,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所以,性格渐渐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没关系的,会好起来的,好坏都是你自己,学着接受自己吧。”走到荆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老大也能理解。”
像荆芥这样的,其实在另一个世界,还有许多。
以前他们不能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下,怕出来会被人指指点点,承受社会的舆论,可自打芯片技术成熟之后,这种芥蒂就不存在了。
人们已经高度接受了同类之间的这种关系,甚至有一方死去后,另一方会将死去的另一半的意识植入自己的芯片,这样就对方就能一直陪着自己了。
荆芥微微点点头,道:“姑娘,很晚了,我送你回北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