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雪卷入,扑面而来,犹若刮骨寒刀,透过苍茫雪幕,隐约可见远方亮起几个火把,还有几道声音随风雪飘来。
“看,前面有个义庄,那白毛怪肯定躲进去了。”
“大伙跟上,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
女人披着件五彩斗篷,内里是件翠色小袄,穿着双鹿皮靴,手腕上还有几圈深深的勒痕,像是刚逃出来。
她仿佛极为害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脸,忙用面巾裹好,再看看周围一副副尸骸,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敢躲在一旁,嘴唇抿的很紧,抿光了血色,狼狈且又沉默,死死的抵着木门。
陈八败则是目光闪烁,尤其是听到“烧死”二字,令他眼中多出几分阴郁。
当年这副身体就因为生了对鸳鸯眼故被视为不详,说是他招来的瘟疫,还害死爹娘兄弟,要不是二叔回来的及时,他差点就被当众烧死,祭了天。
尽管陈八败已经接管了这具身体,但那过往的惨烈经历却总是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人忍不住癫狂,皆是郁结久久的怨念。
雪中火把逼近,一串脚步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有声。
对方追的很快,不过几息一个大汉便举着火把冲到了门口,奋力拍打着木门,干瘦黝黑的面容冻得发青,见陈八败开门,他粗声粗气的喝问道:“小子,见过一个白毛怪没?”
风雪扑面,冰寒刺骨,像是刮骨的刀子。
陈八败淡淡问了句,“你在跟我说话?”
那人想是嚣张惯了,性子爆烈,见他这副语气,顿时破口骂道:“他妈的,你耳朵聋了?老子不是跟你说难不成是和鬼说,我看你就是……”
话没说完,汉子却是话音一住,望向睨来的那双异色眼眸,顿觉遍体生寒。
陈八败身形高瘦,但绝不会给人半点瘦弱之态,而是有种深藏内敛的凶厉精悍,宽肩阔背,骨架极大,紧绷的皮肉在灯下就如铜金浇铸而成,举手投足活像是一头坐山饿虎在环伺猎物。
义庄内灯影“嗤嗤”狂颤,霜雪翻卷,黑汉脸色惨然,下意识踉跄后退,不想脚下一滑,立马翻了出去,摔在雪中,哎呦连天。
片刻功夫,其后又有数只火把赶来,摔倒那人顿时涨了几分胆气,声色厉茬的质问道:“人呢?赶紧把她交出来,我可告诉你,大仙都算过了,那是妖孽投胎,必需要烧死才能避免祸端,不然来年可就灾劫连连了。”
其他人立马跟风壮势。
“没错。”
“烧死她!烧死她!”
“快把她交出来,不然你们就是一伙的。”
“看,她在里面。”
……
有人已是看见了躲入义庄的女人。
可想要冲进义庄却又害怕于陈八败那股冷厉气机,一个个只能止步。
火把在雪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副副明暗变幻的古怪嘴脸。
陈八败一眼扫过去,只是低低一笑,嘴里呢喃道:“好个邪气人间。”
“把那灾星交出来。”
“对,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连你一起收拾。”
“别管他,咱们大伙儿一起上。”
……
看着义庄门口围满的的人,陈八败也懒得再浪费唇舌,“滚!”
“要不然,我能让你们也躺上去。”
他一指屋里摆放的棺材板。
众人这才看清那些没来得及敛葬的尸体。
这些尸体死因各异,死状更是千奇百怪,狰狞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