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什么病啊?”
“看医生了没有。”
“要不要吃什么,我去食堂买。”
以上的话李开阳一句都没有说出来,皆是他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低矮楼板的自言自语。
方才在河边他支吾半天,就说了个“哦”字,艾许不懂“哦”字的博大精深,她只管吃着自己的红薯,简单地“嗯”了一声。
李开阳送她回去以后,在陈星安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但是没有勇气敲响大门。
“也许是感冒,过两天就好了呢?”
毕竟基地资料室建在大山深处,眼下即将立秋,室温很低,难免风邪入体,卫外无力。
他是这么想的,但怎么都睡不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思绪飘到了天边。
“阿嚏!”
楼上邻居震耳欲聋的喷嚏声穿透楼板,打散了他乱飘的思绪。
李开阳猛地坐起来,拿着衬衣外套就跑了出去。
过了十二点后的武夷基地微凉,水汽氤氲在林间,不一会就打湿了他的发梢。
来到陈星安住的宿舍楼下,属于她房间的那盏橘灯还在亮着,李开阳的心安定下来些许,看来还没睡。
走上楼梯,刚到走廊时忽然瞧见一个背影从房门中退了出来。
他的心一紧,妈的,来迟了?
看清廊灯下那人的长相后他舒了一口气,虚惊一场,是艾许。
两人叽里咕噜聊到这么晚。
只见艾许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她轻声道,“啊!星安,希望吃了炙烤红薯以后你可以不要难过,是李烤的哦。”
“谢意是不可以转达的,你要自己去向他表示感谢。”
“你要相信,除了家人以外,还有朋友可以爱着你,我就很爱你,啊,抱歉,我不是故意在说什么蕾丝边的话。”
家人?
李开阳还来不及细听,艾许就告别了陈星安,回到了斜对门的屋子里。
走廊重回寂静,先前从门缝中透出来的橘光熄了,他徘徊在走廊上,下定决心,按响了门铃。
“艾许,我问你点事。”
门开了,他按响的是艾许的门铃。
.....
距离流星雨到来还有两天。
基地正式进入放假流程,摇篮基地门口停满了大巴车,一水儿的考斯特,领导专用配色。
上头得知基地要放假,特地规划好路线,专门派了车队接送。
老王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南山专列,前往伍老的家乡。
据说老院士在那儿备足了好菜,放开吃,管够!
汽车临开前,李开阳扒开了车窗,站在车旁道,“老王,咱们在所里拍流星的那个相机呢,借我使使。”
老王坐在袁回后头,车上都是材料所的人。
听见李开阳提到了流星,袁回来劲了,“开阳老弟,你跟伍老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光听说是拍流星发现的,伍老真用星星说话了?”
他问完以后看了看老王,“啊?”
老王作为唯一见证人,无神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不懂,他只看见自家老大跟请神附体的一样,神神叨叨地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就联系上了。
李开阳和伍老都没提这茬,艾许、老王就更不懂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袁回好久,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李开阳神秘一笑,“真想知道?”
“真想。”
他诚恳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