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驸马想要搬到前院去住。
以赵徽柔对驸马的厌恶,不但不会阻拦,还会非常高兴的帮忙。
但是今天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赵徽柔的内心,正在发生变化。
这一切,就连赵徽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此刻,她那爆发出来的愤怒毫无来由:
“他以为他是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公主,您这话就有些过分了。
明明是您,对驸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怎么现在到了您的嘴里,这话就彻底变味了呢!
小桃对于兖国公主,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语,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此时的公主,自己还是不要去刺激她的好。
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韩氏的下场就在眼前,小桃可不想重蹈韩氏的覆辙。
而且,她还要借助此次机会,狠狠的踩韩氏一脚。
大家都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凭什么她韩氏可以肆无忌惮,并且整天偷鸡摸狗的。
如此奸贼留在公主府,只会让她们这些人更加被动。
公主是个念旧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把韩氏给撵走。
可借助现在的机会,小桃却是可以操作一番。
最起码,韩氏的名声,如今在外面已经臭大街了。
相信御史台与谏院的御史们,已经听到了风声。
只要那些御史们蜂拥而上,对着公主府发动弹劾,韩氏就是那个用来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对于这些,小桃看的很清楚,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这手段用的毫无烟火气。
“让他来见我!”
赵徽柔冲着那个侍女喊道,她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侍女转身就跑,急匆匆的往前院那边跑去。
这么热的天气里,侍女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大热天的,赵徽柔坐在那里,却是让周围的温度,都好似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虽然是坐在石凳上,可她的腰板儿挺的笔直。
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深黯的眼底,竟然出奇的充满了平静与期待。
小桃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她跟着兖国公主这么多年。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伺候多年的公主,竟然还有如此多变的一面。
以往的赵徽柔,都是娇憨!
外人可能觉得那是骄横跋扈。
可在小桃她们这些人看来,就是公主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被官家保护的太好。
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娇憨,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机。
心直口快的兖国公主,平时可没少得罪驸马母子。
现在被驸马如此激烈反击,也不只是驸马一个人的错。
想到这里,小桃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公主,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跟驸马闹了。
还是那句话,驸马能够破罐子破摔,您金枝玉叶,却是万万不能的!”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想让我去给他赔罪,除非我死!”
赵徽柔现在一说起李玮,就下意识的昂起头来:
“我是主,他是臣!”
她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别看赵徽柔是个女子,可她的骄傲刻进了骨子里。
不但骄傲,而且还倔强,别看她娇憨,但是却也宁折不弯!
从小到大,她都被赵祯给捧在手心里,那份宠爱独步天下。
所以,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的赵徽柔,看似娇憨柔弱,实则性格刚烈,内心最是骄傲。
这样的人,气性大,不长寿!
而此时此刻的李玮,正在前院里让人帮忙收拾房间:
“我睡这屋就挺不错的,你们不用给我替房间,这屋不是一直都空着的吗!”
李昌平都快哭了,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这位驸马就同意了呢:
“郎君,您金枝玉叶的,怎么能跟咱们这些仆役住前院呢。”
“这叫什么话?谁不是爹娘生的?哪来的什么金枝玉叶?”
李玮压根就没有这个觉悟,依然我行我素:
“这客房确实不错,这几天,我就先住在这里。
等外面安顿好了之后,我就搬出去,这段时间里,就要麻烦你们了,放心,我给钱!”
别说李昌平,就是其他的那些仆役,也都低着头,全当没听见。
驸马与公主两口子闹矛盾,之前他们都是当笑话看的,谁让原来的驸马不招人待见呢。
但是眼前的李玮不同。
今天李玮可是把公主府,给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公主府的人,谁还傻乎乎的去参合人家两口子吵架的事情。
没看到梁怀吉与张承照,差点被活活打死。
而那个趾高气昂的韩氏,更是被李玮给骂的跑到公主那里诉苦。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依然活蹦乱跳的在前院折腾呢。
李昌平是打定了主意,今后就跟我李玮混了:
“郎君,被褥用品,都给您管的新的,这里是您自己的家,您想住多久都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后院那里……您知道的,公主万一发起火来,小人这些仆役们招架不住啊!”
“那位公主天天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