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择明用稽疑,一个选择皇极,倒是符合他们的性格。
秦王稷没有评论,而是说道:“接下来,考核乐艺。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矣。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征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
侍从上前,端上古筝,一左一右。
赵溪跪坐而下,调着古筝,下意识向着一旁看去。
赵楚正襟危坐,手指在抚摸着琴。
安国君开口道:“乐,是心灵的感动;声音,是乐的表现形式;施律节奏,是对声音的修饰。君子从心灵的感动出发,喜爱音乐的形式,然后加以整理修饰。乐,是一种施与;礼,则是一种报答。”
“诗经三百首,我也只是记得十几首而已,多数还忘记了,暂且也不多说了。秦风……无衣。”
赵溪与赵楚开始弹奏着,一边弹奏,一边唱歌。
赵溪在弹奏的时刻,似乎有些急躁,有几处出错,可胜在歌声嘹亮;赵楚倒是曲子顺畅,没有误差,歌声柔美动人。
随着琴声落下,安国君问道:“父亲如何看?”
秦王稷说道:“凡音,都是出于人心,而比音高级的乐,则是与社会伦理相通的。懂得声而不懂得音为何物的,那是禽兽;懂得音而不懂得牙为何物的,那是普通百姓。只有君子才懂得乐。所以君子才能从辨别声而进而懂得音,从辨别音而进而懂得乐,从辨别乐而进而懂得政事,于是就有了一整套的治国方法。”
“所以,对于不懂得声的人,就没法和他再进一步谈音;对于不懂得音的人,就没法和他再进一步谈乐。懂得乐的人也就近乎懂得礼了。礼乐都能够懂得,那就叫做有德。德,就是得到的意思。所以,无论多么隆重的乐,并不是为了极尽听觉上的享受,而是要教育人民辨别好坏,回到做人的正道上来。”
“一个勇猛有余,却是性格急躁,容易冲动;一个隐忍有余,做事缺乏魄力。你们差了很多,治国逊色很多。”
赵溪顿首道:“孙儿谨受教!”
赵楚也是顿首道:“孙儿,惭愧。”
秦王稷说道:“接下来,考验射艺!”
侍女宦官在行走着,纷纷取出弓箭来,在前方百步之外,摆下箭靶。
赵溪接过弓箭,抚摸着弓箭,这把弓是用拓木锻造而成,颜色赤黑,敲打起来声音清扬。弓角,为秋天杀的牛角,质地厚重坚韧。弓弦为牛经,粗大而坚韧。
“好弓!”
赵溪开弓搭箭,箭直接射出。
啪啪啪!
连续射了十箭,就有七箭射中箭靶,只有三箭落空。
赵楚上前,开弓搭箭,只是他的技巧却是差了很多,连续射了十箭,却只有一箭射中。
“你们很好!”
秦王稷说道,看着两个孙儿,一个傲慢,一个隐忍,一个霸道,一个谨慎。
俩个孙儿看着,神情颇为忐忑。
尤其是,赵楚更是心中不安着。
四周的众人也是沉默着,四周静悄悄一片,陷入罕见的沉默当中。
秦王稷说道:“溪,你需要什么赏赐!”
赵溪说道:“祖父,请把这把好弓赐予孙儿?”
说着,单膝跪在地上。
秦王稷看着孙儿,却是摇头道:“一把弓赏赐不够。溪,寡人册封你为临洮君,封地在陇西郡临洮县,食邑五千户。”
说着,又是看向赵楚说道:“子楚,我册封你为博望君,封地在南郡博望县,食邑三千户。”
“孙儿拜谢祖父!”
“孙子拜谢祖父!”
两人齐声道。
“好好!”
秦王稷笑着,然后咳嗽了一声,回到座位上。
安国君作为太子,开始亲自册封,送上青铜印,还有相应的户籍书册等等,就这样两个封君诞生了。
在大秦虽然有着军功制,似乎只要到了战场上努力拼杀,似乎就能提升爵位,就能升官发财,似乎黔首可通过努力封侯,然而只是画饼而已。出生胜过努力,背景胜过奋斗,才能重要,可血脉更为重要。
黔首经过努力,成为不更,就是人生极限了。至于上面的大夫,官大夫等等,想都是不用想了。
至于上面的爵位,努力奋斗重要,可更是需要背景和血脉。
这两位王孙,高高在上,不需要从军大战,就是站在巅峰之上。若是到了战场上,稍微立下一点功劳,只要没有大败,就能直接提升爵位,或是封地,或是食邑。
安国君上前,又是勉励了两个儿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