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摇了摇头，知道此刻并非是多愁善感的好时候。当他刚要准备继续分析一下自己的推断的一刻，却被林茵突如其来的话给彻底扰乱了思绪，连同他自己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电话那头，林茵的声音忽的变得柔和了起来：“徐菲。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想我？”

徐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了两团红潮，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仿佛是害怕被一旁的王森看到此时的窘态。

“有。”徐菲给了一个简短的回答，但是这一个简单的字却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竟然将刚才想说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至于几分钟之前对林茵语气太过于官方的腹诽，更是被徐菲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们会再见的。你照顾好自己。”隔着冰冷的手机，林茵的脸色绯红，如同沐雨后的桃花，脸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微醺过了，昏暗的床头灯光下仿佛滋生出了点点说不清楚的暧昧。桌案旁的散乱纸质资料，一只印着外文的倾倒的暗色酒瓶，红色的酒液从瓶口滴向地面，像是细密的雨丝淋过林茵的心头。

将电话挂断，林茵靠在床头，任由意识被酒精麻痹地模糊，眼前便出现了另一个男孩的影子。

烬火孤星灭，残灯寸焰明。

他满脸血污强笑着的样子和徐菲瘦削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然后缓缓分开，如此循环，让林茵忍不住闭上眼睛，仿佛自己便刚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样，存留了些余味，却又几近落泪。

不知道电话那头林茵的变化，将电话挂断了之后，徐菲的心中被羞怯的喜悦给填充地满满当当。他的情感偶尔丰富地像一个女孩子，又不十分善于表达，此时只是低着头无数遍回味林茵的那一句话，像是狂风后飘零支碎的花蕊，朦胧又迷人地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徐菲，那边怎么说？”王森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徐菲的话，在他的眼中，徐菲低下头不过是在表达内心的沉重感，显然是得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会有相关人员来处理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回到现实中来，徐菲不禁有些惭愧。王森明明是在委托他寻求帮手，可是他最后却在和林茵谈感情，在这个时候总是显得不那么妥当。

好在王森并没有计较那么多，在从徐菲的口中反复确认了这一个消息，王森便狠狠地咀嚼了“相关人员”这四字数遍，他紧张地问道：“相关人员到底是什么人员，不会是警察吧？”

“警察？不是。”徐菲犹豫着，最终没有把驱鬼师组织的消息告诉给王森。毕竟关于山鬼，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使王森曾真的见过人面犬，这却也只能带给他无尽的负面影响，以至于他的神经时刻紧绷着，甚至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还好不是警察。”王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