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到这里本就应该戛然而止了，方寒已经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告知给了徐菲，甚至借机点醒了徐菲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徐菲心中暗暗感激，然而关于钟颖如的事情，他决定要有所保留。

或者这是源于徐菲心中一丝丝的不自信，他在知道了结果之后便要决定亲自行动，即使方寒真的把他当作好朋友，继续麻烦对方，徐菲的心中也会过意不去。

“如果鬼真的存在……徐菲，我不是怀疑你，而是郑重地向你确认，”方寒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也将目光从一旁玩着手指头的林茵身上收了回来，“一定要联系我。我有认识的大师，他会超度鬼魂，这样你和钟颖如都不会被纠缠了。”

“既然确定了鬼魂的身份，我们也应该采取两手准备，”方寒接着说，“这些天你说你没有收到鬼魂的纠缠，钟颖如也没有。那么它的目标很可能是当年与她有联系的人，高雪芹学长，或者是其他的几位室友……”

徐菲的心中猛地一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轻声插嘴道：“我们要帮忙吗？”

听到徐菲那话语中的不确定，方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们肯定要帮忙啊！要不然眼睁睁看着大活人被鬼给杀死？”

“真的有鬼吗？”一旁的林茵也插话问道，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可爱。然而徐菲的心情低落无比，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

方寒的质问让徐菲知道自己必须要想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讨论这么多的目的究竟是独善其身还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方寒的目的很明确，既然知道了那鬼灵的目的，那么他便要阻止身边的惨案继续发生，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受害者，接下来肯定会有第二个。之前方寒可能以为这个受害者是钟颖如或者徐菲，现在却转移了目标。

但是，方寒认为事情就这样完结了。他不仅仅是把徐菲当作朋友，而是对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充足的善意。

这一点，徐菲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这个看似张狂碎嘴的家伙，打心底里却是一个善良乐观的人，徐菲不得不承认，他不比方寒勇敢，也不比方寒有底气。也正因为想到这里，徐菲更加坚决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剩下来的事情。

把钟颖如从高雪芹的身边拉开，至于那厉鬼曾经是不是叫作王朝雨，亦或是她要杀谁，谁会死，都已经和徐菲无关了！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徐菲突然抬起头来，神色平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不在乎的人的生死，要我搭上命去帮忙，不可能的。”

这话由徐菲说出口可能有些残忍，但是这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个自私的人，一个弱小的人，一个只能把怀抱伸给自己在意的人的人。

“你！”方寒没有想到徐菲会这么坚决，本想怒气冲冲地斥责他的自私，但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便不由得觉得一阵难过。

方寒转过头对着林茵说道：“我们不要管他了，我们走吧。”

林茵似乎也没有了往常的跳脱，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逐渐陌生的徐菲，默默地和方寒离开了这略显空荡的走廊。

来来往往的学生似乎猜测到了这里发生了争执，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仍然驻足原地的徐菲。

被数道目光悄悄注视下，徐菲感觉到自己仿佛是一个特殊的怪物。他默默的看着林茵和方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嘴唇轻轻颤抖着，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