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度从星云家中离开后，回到了那栋烂尾楼附近，从烂尾楼绕过去立有个杂草丛生的广场，广场正西方向一堵矮墙之后有大片草木生长的小山坡。

山坡里的草木长得并不高大，根部比成人手臂还要细，枝叶有一茬没一茬的挂着，看着几分萧条与荒凉。

因着浓蕴夜色倾盖，这片山坡有多了些讳莫如深的阴暗。

许有度飘着，一会儿会儿就回到这片山坡。

山坡的场景同他离开时的差别并不大。

参谋拿着本书靠一根并不粗壮的树根，借着一星半点月光看书；连长大马金刀坐着，大老粗的，时不时就爱调戏参谋，说参谋“读书人，就是讲究”；狙击手扛着不存在的枪，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也没什么两样；连队最小的一个小孩，十岁不到，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叨，背他家的地址……

这群人见许有度回来，最先给出反应的是那小孩。

“许哥，别动，站着别动。”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满是紧张，害得许有度也跟着紧张起来，结果，小孩接着说了下一句，“再动一下，你连你是哪儿的人都记不清了！”

许有度：“……”

就这？

小爷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许有度：“记不清就记不清呗，小爷忘的事可海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小孩办鬼脸，挺起胸膛学他说话：“记不清就记不清呗，海了海了去了，这件毛毛雨而已了！”末了，他吐槽一句，“等没人帮你带你回家，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枪林弹雨的，小爷愣是没眨一下眼。灰飞烟灭，小爷会怕？”

话落地，许有度人已经站在小孩面前，双手很自然揉着小孩脸颊。

小孩很瘦，脸上没什么肉，揉起来还硌人手，但小孩面部表情很灵动，嘴巴一撅，白眼一翻，可爱到爆。

许有度就爱招惹他。

主要是…

其他人他也不敢招惹。

小孩用眼神看向连长，目光里尽是对许有度的控告。连长脾气一上来，大步迈过来，提脚对着许有度屁股就是一踹…

没踹着。

连长见许有度还敢躲，又是一踹…

还是没踹着。

许有度闪身躲在参谋身后，被踹的人是参谋。

参谋手里的书都掉了，半个身子往一边到，也就只剩半边屁股还挨着地。

“……”

啊！

糟糕！

所有阿飘屏住呼吸，就连连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