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们悬在空中,互为犄角,将程胖子护在中央,目光齐齐望向立在船上的冯翼,身上灵光大放,皆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似乎只待程胖子一声令下,便要冲杀下去,将这个伤了自家主人的小子给灭杀殆尽。
唯一的好消息是程胖子本人的情况并不大妙,催动画卷召唤这群女子,似乎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那群女子出现之时,他便身形摇晃,差点要从空中摔下来,只能靠着身边女子搀扶,才能勉强悬于空中,眼下,他一边大口吐着鲜血,一边面露诡异笑容,朝冯翼喝道:“小子,现在你就算后悔,也是无用了!”
“还真是小看你了。”冯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胖子真是难缠,不仅躲过了偷袭,还有着如此神妙的法宝,具体战力,一个就算了,一下子多出七个,这让我怎么打?
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冯翼是清楚得很,他虽杀过不少修士,但正面对敌的次数却可谓是屈指可数,他也知道,先前之所以能够压这胖子一头,靠得全是先发制人以及业火之威,而自己的另一种强大手段,也就是那灵台神矢,白日时已用过一回,现在还未重新凝结出来,自是不能再用。
所以比起同时对付七名具体修士,还是想想如何开溜更加贴切实际一些。
不过冯翼并未马上落跑,而是继续操控着天上的霓裳剑,奋力朝程胖子斩去,程胖子现在状态极差,已无法施展腾挪之术,若是这击得手,事情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心中猜测,那些女子既是从胖子手上的画卷中蹦出,那么应是靠着胖子的灵力供给才能成形,源头被切断的话,说不定这些具体战力便会不攻自破。
话虽如此,冯翼还是低估了这些画中女子的古怪程度,那小剑刚飞出一阵,就有两名身披盔甲的女子主动迎了上去,欲以手中刀剑格挡一二,只是霓裳剑乃是神铁所铸,锐不可当,一刀一剑刚一触及飞剑,便当地应声而裂。
在发现用兵器无法阻止飞剑的脚步后,那两名女子索性以身作盾,用身体将那剑锋挡下,要不怎说这些女子古怪呢,本应削铁如泥的霓裳剑在钻入一名披甲女子体内后,立时燃起熊熊烈火,但这女子似乎并非凡体,而是由灵力凝成,也不知用了何等手段,还真就将小剑封在体中,让其无法飞出,就这么任凭业火焚烧自己的躯体,为其他几名同伴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另外一名披甲女子见同伴的躯体不断被业火侵蚀,神情却未有所丝毫变化,而是静静悬在一旁,大有“你被烧完了我顶上”之势,好像无论如何,她们都要将这飞剑给拦住似的。
这骇人一幕让冯翼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哪是修士,分明是死士,除去拖延霓裳剑的两人外,天上还有五个这样的人物,若是她们一齐对自己发动自杀式袭击,就算自己再怎么福大命大,怕也是要被扒去一层皮。
心念电转下,他赶忙运起护体煞气,数道极长的触手自背后伸延而出,朝着天上程胖子疯狂挥舞而去,而他本人则是一踩船板,高高跃起,猛地身形暴退,似要趁着这个机会远走高飞。
但天上之人却是不给他逃跑的机会,那五名女子将程胖子护在身后,分出三人去对付那几条触手,而那怀抱琵琶的贵妇与那长相与丘意浓相同的女子则飞身上前,朝着冯翼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冯翼从未修过遁术,逃跑的速度自是慢了几分,不一会便被两名女子追了上来,那二人一前一后,截住了冯翼的去路。
见二人堵住去路,冯翼只好停下身来,搓搓手,面露谄笑道:“丘师姐,还有这位姐姐,我看那程胖子对你们似乎不咋地,想来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要不你们寻思寻思,跟了我咋样,穿金带银不敢说,但绝对是吃香喝辣!”
冯翼的这番言语,即便是真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好笑,更何况那二人本就是被画卷召唤而出的虚灵之体,贵妇低下螓首微笑不语,而丘意浓更是露出嘻嘻媚笑,二人相视一眼后,二话不说,便各自使出手段,朝冯翼展开了攻势。
只见那美貌贵妇怀抱琵琶,玉手轻扫琴弦,四周立马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如泣如诉的哀怨琴声,那琴声似有无穷魔力一般,一流入冯翼双耳,便让他整个人怔住了,愣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在这曲中,冯翼好似听到了玉人附在耳边的温柔低语,又似听到了幼时的熟悉童谣,过往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在他的眼前闪过,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感涌上心头,让他难以自持,鬼使神差下,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好似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的事实。
这贵妇手上所弹,正是名副其实的摄魂之曲,她知道这曲子只能镇住冯翼一时半刻,便转头朝丘意浓望去,丘意浓嘻嘻一笑,身上薄纱轻动,如同天女一般飘至冯翼身侧,双腿缠上冯翼腰间,或在他耳边呵气,或在他鼻间吐息,或是轻啄他的额头,似在抚慰爱人似的,动作极尽轻柔。
冯翼像是察觉不对,眉头微皱,似要挣脱幻境,但就在与此同时,贵妇琴弦又扫,曲调一变,一时之间,霏霏之音弥漫夜空,而那丘意浓身上则是放出道道粉光,将冯翼和她一齐笼罩,在二人合力之下,冯翼皱起的眉头竟渐渐平复下来,而嘴边,也泛起了丝丝傻笑,就差流出一条长长的口水了。
二人见状,更是相视一笑,贵妇加快了手上扫动琴弦的速度,而丘意浓身上的粉光则越发浓重,似要一举将冯翼送入了飘飘然之极乐幻景,令其堕入幻觉之中,越陷越深,直至再也无法自拔。
很快,她们的方法像是奏效了似的,自冯翼身后延伸出的赤红触手开始逐渐消散,而他本人,则是脱了力一般,无法继续维持那浮空之态,整个人都伏在了丘意浓的怀中。
“睡过去了?”贵妇问道。
“睡过去了。”丘意浓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