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哥哥！”

小魔鬼如此激扬澎湃地高喝着，世界在这一刻也变了模样，他们所坐的地方成了巨大的钟楼，立于数不清的齿轮之中。

鸽子们围绕着高楼飞舞，发出的不是“咕咕咕”的叫声，而是如教徒般的吟唱，好似一首圣洁的咏歌。

秒钟与齿轮还未启动，却已蓄势待发。

路明非甚至能嗅到浓重的铁锈味，不像年份已久的器械，更贴近让人畏寒的血气，如此浓郁，如同身处尸山骨海之中。

“居然真的能摸到啊？”

可路鸣泽所等待的拥抱与兄弟重逢的盛大开幕都没有如计划般进行，温暖的手掌此时正覆在他的头上，抚弄着他柔顺的头发。

路明非感叹着手感之好，完全无视了小魔鬼睁开眼时哀怨又无奈的目光。

“哥哥，你总是会做出让我眼前一黑的举动。”小魔鬼也不恼，只是收回了那股意气风发近乎睥睨天下的豪意，他又老老实实坐回了路明非的旁边，任由少年肆意揉乱他的头发。

“我只是一直都很想摸摸你的头，你也知道的，在那里我始终认为你是我的臆想。”

路明非也发现了他下意识的动作搅乱了小魔鬼刻意营造出的气氛，讪笑道：“好嘛，我这就给你个拥抱？”

“还是免了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哥哥商量。”

路鸣泽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一趟诸天之旅到底带给了路明非什么，再次重逢却又如同初见时那样，可小魔鬼见过他刚刚的黄金瞳，仅仅只是瞬间就燃尽了怯懦的灵魂，好似君王在那具躯壳中重生。

“什么事情，总不能又要送我到轮回空间吧。要不咱们打个商量？把楼下那个胖成球的路鸣泽给送过去呗，可别再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了！”

路明非满脸都写着抗拒。

开玩笑，从新人再到老人，美漫的哥谭纽约全走了一着，战神系列也跟着奎托斯杀了几个来回，直到成为主神爆炸后诸天仅有的拥有权柄的最高级轮回者之一，可结果不也就是守着个破青铜门吗？

好了，青铜门在最后被砍爆了，路明非这才回了家——即使这个家只给他留了一小块儿地，可至少他还有着能容身的地方不是？

“弟弟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有点小小的麻烦需要哥哥善后一下，简单点来说就是——”小魔鬼没理会路明非随口扯出的烂话，他唤来一只信鸽，取下它脚边的信，小小的脸摆出副严肃的表情：“这个世界需要你啊哥哥！快拿起武器去拯救世界吧！”

路明非暗骂一声“靠”，需要衰仔去拯救的世界也太没指望了吧？就是楚子航那个冷着脸一看就是人气爆高的王道热血漫杀胚角色也难以担任此等大责吧！

“开玩笑的哥哥……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调动下你的情绪而已啦。”

路明非想要装模作样地松口气，可路鸣泽还是那么严肃地看着他，嘴角便扯了扯，有些发散的目光逐渐集中了回来。

“什么事。”

路明非不再玩弄小魔鬼柔顺的头发，声音也显得沙哑，少年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散去，依旧驼着背，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沧桑，像是《复联4》中鬓角发白的托尼史塔克，连笑容里都含着一丝沉重。

“哥哥还记得你回来前最后发生的那件事吗？”路鸣泽的语气也变得沉闷，由于某些原因他并没能陪着路明非走完全部的旅程，可那件震动诸天万界的大事却也在他回归时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