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脑袋仍微微有些发涨的林翌棠霍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二楼卧室柔软舒适的床上,他挣扎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视野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与自然。
林翌棠试着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只勉强回忆起,老爷子跟自己喝掉了整整一坛的野参酒,并且说了许许多多关于林翌棠小时候的事情。说到后来,连到厨房热汤的沈阿婆也加入了其中。
一家人就这么边说边笑,直到不胜酒力的爷孙二人先后趴倒在酒桌上。
猛然间,林翌棠后背陡得绷紧,连忙伸手将位于右手边的棕黄色窗帘拉开。
黎明纪后,大气层随着战争和环境污染而破坏殆尽,太阳光能由是变得尤其炽烈而狂暴。尽管似羊城这等百万级人口的主城周围,早就建立了完善的防御光罩。一天当中,也唯有清晨和煦的光芒能让人觉得舒服和惬意。
和煦日光洒在他英挺的脸庞上,他只觉得脸上暖洋洋的。
“还好。我不是在梦境当中。”
确定了自身状态的林翌棠长长地吐出口气,他刚才突然想起,昨夜酒醉后,并没有诵念那篇古导引术中的语句,但那犹如梦魇般存在的张凯居然并未深夜造访,着实令林翌棠感到有些意外。
“这样说来,岂不是喝酒能抵挡编辑药所带来的幻觉和负面效应么?”
正当林翌棠沉思着时,卧室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铛铛。
刹那间,林翌棠只觉头皮有些发麻,后背犹如被针刺般骤然挺直,他下意识般抄起一张椅子,倒拖着,一步步朝卧室门前走去,同时在内心深处,念诵起那篇古导引术中的字句。
铛铛。
敲门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极富节奏与规律。犹如精准的鼓点般,牵动着林翌棠的心脏搏动。林翌棠屏住呼吸,下定决心等会不管张凯以何种状态穿过木门,他都将第一时间挥动椅子将他砸到。
就在这时,门外却响起林岚那苍老而略显沙哑的语声。
“小棠啊!你起床了没有啊?”
林翌棠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整个人顺势就瘫软在椅子上,不禁在心中腹诽道:“老爷子,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过了片刻,待得林翌棠把气喘匀,这才高声应了一句。而后站在房门前,通过猫眼反复确认,站在门外的,的确是林岚无疑,这才缓缓地拉开房门。
精神抖擞的林岚身上穿着件月白色的古典短袍,身前正中系着一排布扣,脚下则穿着双黑色的老式布鞋。花白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腰间还束着根紧身的藏青色腰带。
见到林岚这身打扮,林翌棠倒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慵懒着挥手打着招呼。
“爷爷,又要去晨练啊?”
林岚身为得到旧时代传承的“老中医”,自然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养生锻炼法门,经常地跑步锻炼对于老爷子而言,都算稀松平常。
林翌棠幼时,也常常跟着老爷子晨跑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