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与恶鬼争斗的人们,下场都不尽如人意。
鳞泷左近次如此,桑岛慈悟郎亦如是。
独孤求败只是看一眼,便知晓这个拄拐的瘦小老人,周身遍是暗疾。呼吸法燃烧寿命的代价,是药石无医。
“据说鸣柱大人,才四十岁?”
“是的,请贵客用茶。”
桑岛慈悟郎按下身后蠢蠢欲动的弟子善逸,对独孤求败请礼。
“不必了,鸣柱大人,我这次前来的原因是……”
被打断四肢,几乎成为一个废人的狯岳,被独孤求败从竹兜中倒了出来。
“狯岳师兄!”
我妻善逸惊呼,冲开师傅鸣柱的阻拦,一把抱住了狯岳,心疼得几乎控制不住落下泪水。
“暂时就这些,你看这样的处理如何?”
听完来人的讲述,桑岛慈悟郎身子愈发的佝偻。他脸上的皱纹几乎要弥漫出肉眼可见的苦涩,许久后,才生涩地张了张嘴:
“阁下的处理,毫无问题。”
无论是以人诱杀恶鬼,还是尾随独孤求败,包括以前造下的恶孽,能有这样的处置,已经是最轻巧的了。
至少……至少他还能有条命在。
身为鸣柱,桑岛慈悟郎明白,痛苦的呻吟,并不能获得救赎。
大弟子的行事,已经趋成于魔道。以他人性命为代价,下毒诱杀恶鬼,那跟恶鬼又有何异?
“依我看来,你的两位弟子中,他就非常不错。”
独孤求败指着我妻善逸到,可换来的是少年愤怒的目光。自家师兄就是被此人打伤,居然还在这里高谈阔论!
“不过这小家伙,性格还是柔软,太过圣母了一些。”
桑岛慈悟郎也知道,二弟子善逸,性格软弱可欺,兼之本性善良,同情心泛滥,如无意外,此身再难有大作为。
“我看他修行也差不多了,不如让他随我下山,也见识见识,这人间恶鬼究竟值不值得同情?”
桑岛慈悟郎抬头,他看着地上瘫软的狯岳,突然说起:
“水柱富冈义勇曾致信,言说斩鬼途中遇上异人,虽不懂呼吸之法,但一身战力却不下柱级,想来就是你了?”
“不错。”
耳畔是狯岳痛苦的哀嚎,鸣柱闭上了眼睛,“也罢,终究是我不会教导弟子,你带他下山去吧。”
至于此人会不会有其他的念想,桑岛慈并不理会。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值得外人觊觎的?
呼吸法?
如果真有人想学,即使他拱手相让,又何乐而不为呢。
关于这点,无论是鸣柱,或是别的柱石,甚至是产屋敷一族,都是如此作想。
况且生而为人,只要不是自甘堕落,恶鬼之灾始终迫在眉睫,两者之间绝无调和的可能。
“师父!不要啊!我不想跟着这个恶魔!”
日轮刀送到桃山之前,独孤求败训了我妻善逸一个月,使他看起来,至少不再那么懦弱难堪。
一位柱石级别的战力存在,本身就会引来鬼杀队的注视。对此,独孤求败并不意外,他主动更改了任务。
“独孤大人,日轮刀已经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