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阮遇皱着眉,将图兰放在悬浮床上,熟练地在上面输入一连串的指令。“能量可能不太够,但我尽量坚持久一点。一会儿记得往北逃,以悬浮床的飞行速度,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你要干什么?”图兰心头一跳,连忙抓住阮遇的胳膊,“不可能,我不允许。”
“图兰,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阮遇说着,用力拉开了图兰的双手,然后在她痛苦的眼神中,将悬浮床推了出去。
“阮遇!”图兰挣扎着要从床上翻下来,没想到阮遇像是早有所料,竟然启用了“儿童锁”。
这是普通型号的悬浮床,所拥有的常规功能,也是观光舰的标配。
毕竟旅游观光的休闲产品,生产商为了全方面服务,制造了儿童锁。
这是一种弧形能量罩,就像一层玻璃,可以让人安全睡在野外。如果是一个小时前,图兰根本不把这种“儿童锁”放在眼里,但现在她精神力耗尽,根本无法入侵悬浮床的终端系统。
她只能用力拍打着能量罩,眼睁睁看着阮遇挡在虫子的面前。
她知道阮遇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多少能量了。与虫族正面相对,无异于送命!
悬浮床的速度并不快,但比图兰用两条腿逃跑要好得多。她现在“有孕在身”,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此时的每一秒,都是阮遇拿命换来的。
他说:对不起,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图兰抓着毯子的双手,隐隐有些泛白,她的眼圈已经红了,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这也是图兰第一次哭。
她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心里像是有什么地方,被人狠狠割下一块。
他们努力了十年,却只换了这短短一个月的朝夕相处。
偏偏图兰情绪又不稳定,两人每天都在争吵中度过。
“人果然不能妄想,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啊。”图兰哽咽着,极致的悲痛竟然让她笑了起来。
她恨啊,恨世界的不公,恨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曲折。
“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图兰大叫着,她发疯一般重新坐直身体,不停拍打着能量罩。
随着一圈圈蓝色的波纹,从能量罩上荡漾开来,图兰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警报警报,能量罩受到攻击!”
“警报警报!”
“停下来!”图兰大叫一声,尖锐的声音夹杂着精神力,直接冲进悬浮床内部的终端系统。
不一会儿,悬浮床真的停了下来。
图兰茫然无措地看着双手,又检查了一下终端,继续用精神力进行链接。
这时她才发现,这股精神力是沈悄悄的。
“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图兰阴沉着脸,话虽这么说,但精神力借用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悬浮床在她的操控下,重新调整方向,朝着阮遇飞了过去。
她不愿意离开,如果真的要死,那就一起死。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阮遇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他的枪法虽然不扎实,但理论知识很强,知道虫族哪个部位比较脆弱,能够用手枪的威力,伤害到它。
随着虫族越来越靠近,阮遇已面如死灰,他耗尽了手枪内部的能量核,除了闭上眼睛等死,几乎毫无办法。
可惜,没能看见悄悄的孩子出生。
可惜还有一句“对不起”,没有亲口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