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红砖楼房啊?
建这么一栋楼房,靠种田种地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在哪里做事?做什么事?这么赚钱?
文武斌正在脑子里不停地问着“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斌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文武斌转过头来一看,见是武有力,就顺口答道:“同早,同早。”
顿了顿,文武斌用手指着那三栋红砖楼房,对武有力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们村子还砌了三栋三层半的红砖楼房,这是哪个家里砌的?什么时候砌的?”
“哦。你是问那三栋红砖楼房啊。”武有力答道,“挨得近的那两栋楼房,左边那栋是文成发的,右边那栋是文成财的。他们是两兄弟,亲兄弟。”
“文成发,文成财?是不是在县建筑公司,做合同工的那个文成发、文成财两弟兄?”文武斌问道。
“是啊。就是他们两个。”武有力答道。
“不过他们两弟兄,早几年就没有在县建筑公司做了,自己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专门在深圳那边砌房子,搞建筑。”
“要想富,搞建筑。”文武斌笑道,“他们不出去自己搞建筑公司,靠当合同工,我估计,他们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建得起这样的三层半红砖楼房。”
说完,文武斌就等着武有力说另一栋楼房是谁砌的,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武有力开口,就转过头来,有一些不解地看着武有力。
武有力好像没有看到文武斌看他,还是没有说话。
文武斌很是不解地对武有力开口问道:“那另外单独砌的那栋三层半的红砖楼房,又是哪个屋里砌的?”
“你是说单独砌的那栋三层半红砖楼房啊,那是曾爽家里砌的。”
“曾爽?哪个曾爽?好大年纪了?我认不认识?”
“曾爽是曾饼饼的女崽,今年20岁。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就跑广东打工去了。你可能认得,也可能不认得。她毕竟比你小好几岁去了。”武有力有些不太乐意的介绍道。
“曾饼饼就靠他女崽赚的钱,砌起了一栋三层半的红砖楼房?”
文武斌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曾爽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做什么事情啊,那么厉害?可以赚到砌一栋房子的钱?”
“她嫁给了一个60多岁的台湾老板,你说有不有钱?”武有力怪怪的说道。
“嫁给了一个60多岁的台湾老板?你刚才不是说,她才20岁吗?她那什么年轻,怎么会嫁一个那么大的男人?莫非她长得不怎么好看?”文武斌大眼瞪小眼地问道。
“你说错了。她不是长得不好看,而是很好看。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好姑娘。”武有力答道。
“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60多岁的老男人做老婆?”文武斌不相信地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总比天天打工出苦力强啊。”武有力笑着说道,“听说那个老板不仅在台湾有老婆,孙崽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可惜一朵好花插在了牛粪里了。”武有力叹气道。
“这都是贫穷造成的啊。假如曾爽家里有钱,她肯定会挑选别人,而不是任别人挑选她。这就是有钱没钱的区别。”文武斌无可奈何地说道。
“为什么城市里的男人,只要想结婚的,都能够结婚?哪怕生得再差,甚至有残疾,都可以在农村选一个很漂亮很能干的女的做老婆?不就是因为他们条件好,家里有钱嘛。”
“为什么农村里的男人再有本事,再生得帅气阳刚,都有不少的人打光棍?不就是因为农村里的人都是在做不值钱的事情,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钱,除了贫穷还是贫穷。”
“哎,有力,”文武斌转过头来,看着武有力问道:“我们村子现在没有讨到老婆的单身公,有好多个?”
“斌哥,这个没有统过数字,具体好多个人,确实不知道。但我估计,在二十五六岁以上的单身公,没有100个,至少也有80个去了。”武有力一边勾着手指头,一边喃喃地说道。
“有那么多个单身公?为什么啊?”文武斌急切地问道。
“为什么?家里穷呗。媒婆带起女的到村子里来相亲,一看相亲对象住的那个房子,一大家子的人挤在一起,吃一餐饭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还算是客气有礼貌有修养的女孩子。如果碰到那些性格直爽的女孩子,看到房子后,身子一转,话都没有一句就走了。弄得那些媒婆都站在那里直摇头。”
“有的屋里,房子还勉勉强强过得去,但是家里却没有多余的钱啊。当女方提出拿多少多少彩礼的时候,就见原形了。好多人家亲戚朋友到处借,都借不够,最后没有办法可想,只有认命当单身了。”
“我们村子里的这些单身公,都是由于没有房子,或者是房子太挤了,拿不出彩礼钱,或者是借不到彩礼钱的原因,才讨不到老婆当单身公的。”武有力沉重的说道。
“那女方一般收多少彩礼钱啊?”文武斌问。
“我们这边天的风俗习惯,彩礼钱一般都是6666元,取六六大顺的菜头。女方如果长得比较好看,家里条件又是比较好的,要的彩礼钱是8888元,比六六大顺多2222,不仅是取八方发财的吉祥之意,还有爱到‘死’的意思。”武有力解释道。
“你家里和你准备好了这些彩礼钱没有?”文武斌直盯盯地看着武有力问道。
“我家里?我家里从哪里去准备这些彩礼钱?如果有了这些彩礼钱,我还早不就成亲当老子了。”武有力很是烦躁的答道。
“那你老子老娘,给你准备到哪个程度了?”文武斌继续问道。
“准备到哪个程度?他们又没有出去打工,就在家里种那点责任田责任土,除了交农业税征购粮、三提五统和各种集资款,再扣除种田种土的种子、化肥、农药等等成本外,一年到头剩不下几十元钱。”
“我估计这样下去,我结婚用的彩礼钱,这辈子都都可能没有希望了。”武有力特别悲观地说道。